温容像隻被理良好的金丝雀,吃好穿好却不快乐,终日抑鬱,每日梦魇折磨,直到她发现淼小的自己无力改变任何事,连离开这监牢都不能,更何况是为家人復仇,找不到活着意义,成日如行尸走般一日过着一日。
如此诚心动匠人。
半夜温容睡不着坐在船看天上明月挂,伸手抚过面,曾经以为自己不可一世,到来却发现自己淼小如尘埃,
见匠人不肯修復,他却跪在地上诚恳而严肃:“这于我意义非凡,还请先生替我修復,不要付多少代价我都愿意。”
结果可想而知温容再次被抓回陆家,这次看守更为严谨,连一隻苍蝇都飞不来,人亦是,凡事皆由陆谨言亲力亲为。
可冷静来,当她看见爹爹写给陆父的亲笔信,温容信了,天底能将字写得如此“旷”也只有她爹,一笔一划像狗扒似的。
陆谨言拿着修復好的碗盘,要与温容分享这喜事,也许见到这碗盘,两人破碎的能修復些,不求和好如初,只求别再针锋相对,至少、至少让他有个重新靠近她的机会。
可她无法接受自己被蒙在鼓里,爹娘似乎早已预料到灵山灭族,两人交握欣然赴死,脸上表宁静而安祥。
爹娘希望她好好活着无忧快乐,但这条命背负着灵山满门冤屈,是以他们死亡换来的,她应该遗弃前尘往事,好好活着吗?
那日与陆谨言回去灵山,却看满山死尸,与此同时周围还有埋伏,她来不及悲痛匆匆回府,那凶手究竟是何人?
温容脑中突然响起临行前陆夫人的警告。
她穿着嫁衣以一条白绫吊在悬樑之上。
推开大门却见一双红绣鞋悬在半空。
她该找谁报仇?
突然间有一重蹬上船,以为是船夫回来,回看,陆谨言沐着月光款款而来,白衣上沾着红梅尚未乾涸,神痴狂而兴奋像捕捉到猎的野兽,他抓住温容,在手背上落一吻:“想去哪里,也带我一个可好?”
陆谨言看着满地碎瓦沉默许久,执拗蹲在地,拾起每一片碎瓷,哪怕鲜血淋漓也不停止,温容拿枕砸向陆谨言:“陆谨言你够了!”
哪怕罪不在陆谨言上,但相的觉依然消逝,只剩怨怼不断消磨彼此。
陆谨言问她,两人能否和好如初,她拿起碗盘摔落在地,温容反问:“你能让这碎瓦完好如初?”
小四批着张人,陆家血脉没个好东西全都是禽兽,最好别被他们惦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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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报仇吗?
放松来烈的孤寂席捲而来,她想回家,可她的家没了,当初就不应该执意山,如果不是她这一切的灾难是否可以回避?
陆谨言费了好些心思才找到隐世的鲁班门人,他将碎瓷展现给匠人看,老先生却摇着说普通碗盘不如买新的来的方便,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绝对别回,要被抓到,一辈就离不开了。
信中最后一句话:奉上灵山至宝,务必护住吾女温容,此生无忧。
所谓师不利大抵如此,船夫在突然生病,只能找个渡停暂且歇息,为了不留足迹,温容让船夫自己去找大夫,而她就在小舟中将就一晚。
陆谨言撩起衣摆兜着染血的碎瓷,笑容灿烂:“一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