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茵茵的那个雨夜，她跪坐在玉矿之中，刨开矿石的双手上都是鲜血，底空一片，泪混着雨沿着她的面庞不停落。

        那时他便在想，从今往后，他再不能让妹妹这般哭泣。

        袖血混在雨中落地时渗开成淡绯的血花，看着便让人觉得疼得钻心。

        谢锦茵不忍再看，夺过侍从手中的伞几步跑上前去。

        闻言侍从摸不着脑，神为难，只得看谢云渊的意思。

        谢锦茵唇动了动，再难说什么伤人的言语，反正无论她说得多难听，哥哥都不会生气，无论她怎么伤害他，哥哥都只会默默忍受。

        她喜哥哥，好喜好喜，那时她其实也说不上来这份里，是占有更多，还是眷恋依赖更多，又或者是因为师尊死去，她的心中空了一大块，迫切需要什么来填补……

        天边惊雷落，瞬间唤回了谢锦茵的思绪。

        “我喜哥哥，不只是兄妹之间的喜，哥哥呢，哥哥是如何看待我的？”

        而在此期间，幽月城中了她的魂灯，谢云渊以心血和魂灯相连，她生他生，她死他死，日日夜夜守着那盏灯，知晓她活在世上，也迫自己接受二人的缘分彻底结束的现实。

        所以到此为止了。

        真正从他中听到那个答案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瞬难过。

        雨越越大，一旁的侍女上前为谢锦茵打伞。

        只能是兄妹。

        但拒绝她这个事实已足够伤人。

        他着妹妹，以一个男人的份着妹妹。

        “城主，到集仙渡了。”车外侍从的声音传来。

        师尊还在等她，她还有要的事，不过是一段注定无法得到回应的，就此舍弃了就是。

        她只是单纯的希望，哥哥永远只是她的哥哥，哥哥边只要有她一个人就好，哥哥温柔的只需要注视她一个人就好。

        “城主……”

        谢云渊摇了摇，他走车，孤行走在雨中。

        她自此离开幽月城，尔后遇见凤梧，生小瑾，从未再回到过幽月城。

        他接过伞，另外一只手覆上她的，轻顺她的发：“好。”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死灰复燃，他明白自己无法割舍妹妹，他不了完的谢城主，也无法回应父母让他好好照顾妹妹的期望。

环落在她时，心砰砰个不停，她发现自己对哥哥的好像并不纯粹，并非亲人间纯粹的，她看待哥哥时，是以看待一个男人的光。

        这样的念持续了很久，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半年，玉棺铸成之时，她对哥哥表明了心迹。

        而在阙灵城时，魂灯有了反应。

        “哥哥。”她把伞谢云渊手里，“你来为我撑伞。”

        谢云渊紧跟着走了来，前侍从上前要为他打伞，谢锦茵躲在伞冷冷瞥那侍从一，警告：“不必为他撑伞。”

        哥哥永远不会责怪她什么。

        其实她心中或许早有预料，哥哥他是什么样的人，会什么样的决定。

        无论是为了谁。

        谢云渊垂眸，飞溅的雨落在少女的面颊，像极了泪，可他心中清楚，她并不会为自己落泪。

        “茵茵，你我之间，只能是兄妹。”他仍是温柔的，小心翼翼斟酌着字句，舍不得她半难过。

        谢锦茵推开他，扯了帘走到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