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夜里洗了脚，两个人坐在榻上，盖着一床被褥，脚勾着脚。

        “对了，上回花城百姓说给你建生祠，我路过时去看了一，雕像不太好看。”陈怀笑。

        坐在桌边的男人今日躲懒，批了昨日的课业后就躲在房中看她讲学。

        她抬起他手臂：“摔哪儿了？”

        他拿着鞭要去捉那个诱惑他女儿的小贼时，一鞭去，大骂着孽障。

        躺时陈怀才问起：“阿的事如何了？”

        沂川府城寨。

        此刻她捧着书倚在枕旁，咬着唇瞪他：“你看什么？”一直盯着她。

        良久之后她：“还好咱们不用想这些，钱都没留几个给他们抢。”

        席连也捧着书笑：“你看你的，我看我的。”

        “好不好看倒是其次，主要得够英明神武。”纪盈努努嘴。

        “那也是看不够的。”他笑。

        他这些年倒不似从前的恶名了，没了战事，他宽待人，行事也周全了许多，莫名从个杀神，变成了个仁之人。

        事后陈怀总是会细细吻她，不放过面颊的任何角落。

        碎碎念叨着，他一一记，灭了烛火，听着早醒的虫鸣叫，在这亲昵的夜里。

        轻莲收拾着学童们落的书，扭了扭自己的脖，讲了半天的经书，也累得慌。

        直到她击杀寇领了军功后，她去给哥哥上了香，才真正答应。

        荆国公何等人，自然是发觉了，痛心疾首以为她和府中仆厮混在一起，放纵无礼，不知廉耻。

        这些年再难的境，纵然是他命悬一线，她也没有退后半步。总有那么一人存在着，让他在生死之间有顾虑，原本以为母亲死后再不会有的牵挂，是在她一颦一笑间生发芽。

        想起这男人死而复生的那一夜，是她送他的尸回乡时。

        纪盈只得每晚跑到后院柴房四周去，从后门接他来，然后偷着躲着，贼一般亲近一阵。

        陈怀好不容易得了几天闲想来见见她，又不敢在荆国公夫妇面前现。

        久了风沙，纪盈变得对疼痛忍耐力更，唯独这件事上，却没什么提升。

        她收了心思，只盯着书册看，他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

        多年来她最喜的时候，还是他慢慢地，得她吃尽难以承受之，然后趴在她上，或吻或依偎，等待她适应的时候。

        他顺势抱她怀：“没受伤。”

        再成亲的事一直拖着，是纪盈不让。

        意将未，耐心十足。

        荆国公气得一个人独坐到天明，抹了一把老泪。

        后来陈怀脸上多了几条鞭痕，和纪盈一起跪在荆国公夫妇面前认罚。

，你上回喜这味。不过路上我跌了一，粉碎了，我改日去问问商铺的掌柜，能不能请他们复原。”

        他多笑了一阵，被她往上挠了几回。

        本以为是梦，他微凉的唇贴上面颊时，逐渐变得温。

        今日又散学了。

        他们也算是聚少离多，各有各的差要办，好不容易撞在一起，就会发个没完没了。

        每回这种事都是要一的汗，不到筋疲力尽，都没有罢休的意思。

        几年没名没分厮混的时候，纪盈她爹娘有回来看她，住在城中她买的宅里。

        夜宿旅店，她半夜惊醒见他坐在床，抱住他一阵痛哭，说自己看不懂他留给她的信，拿来啜泣着叫他一个字一个字教她念。

        “哎，能怎样啊。几个大臣帮着陛攫回了权，但陛毕竟刚成年，又跟阿赌气，我听说这几日政令有些放纵。她待一段日，铁定是要回去的。阿权，陛也不好惹，这母俩……”纪盈觉得疼。

        “小蛮，”纪盈抱怨了一声，平复了息后扣住他的手，“明日陪我上街买东西。孩长得快要新衣服了，你那几夏衣被虫咬了，还有……”

        “有久了。”他嗅了嗅她耳，而后熟练解开衣衫，分别数月的贪恋依赖涌动来，躲着不敢见人的吻缠绵悠长。

        “都看了这么多年了。”

        渐渐的她耳廓红了，在烛火只剩书册翻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