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从来不是被固住的泳池，一就能望到底。

        约定要一起站上领奖台，要一起上金牌。

        “……谢谢你。”

        小时候，两个女孩在每一场比赛前都会碰一次拳。

        这是属于她们的约定方式。

        黎远笑声：“这么不吉利的话你都敢说？”

        乔声音虽低，但不再像几小时前那么迷惘：“其实我最意想不到的，是你依然得那么好。”

        “嗯，我知。”乔动了动手指，双手攥成拳，再松开，“我想未来很多年我应该也会这样，不再参赛也好，退役也好，这些动作都会伴着我一生。”

杨楚雄，要是你上大学后想转换跑，短跑和跨栏绝对迎你。”

        夜深人静，乔仰躺着，双手搭在小腹上，开问：“你睡了吗？”

        “觉不错啊，而且很久没在天池里玩了，训练比赛都在馆，连月亮有没有来都不知。”

        邵遥像个很需要得到表扬的小孩，惊喜问：“真的吗？我得好吗？”

        “你的舞台不止是十米台，也不止是馆和颁奖台。明明是我们那么喜的运动，你不要反而被它缠住了手脚啊。”

        两人唇枪剑，还有黎远时不时“”上一“刀”，小小车厢吵闹得很，但却无比温。

        邵遥也仰躺：“还没呢，想等你睡了我再睡。”

        乔笑笑，自嘲：“我知‘塑型计划’后，总觉得我自己就是颗人工农场里的果，想要的多甜、想要什么形状，爸妈调一调数据就行了。”

        杨楚雄越说越离谱：“这是晖园小蛟龙！我！唯一的信仰！”

        乔一颗心被烘得好，笑得停不来。

        “是没什么问题，但觉脑不太好。”

        她只是抬手握拳，和邵遥的碰了一。

        它应该是无垠大海，不到底也看不到边际，去往哪个方向都可以。

        话音刚落，邵遥已经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急忙解释：“我指的是肌记忆。”

        “很好。”乔给予她充分肯定，“你不像我们一天百，还能保持这种准，真的不容易。”

        那些胡思乱想，那些糟糕绪，都随着角偷偷溢来的泪花，一起蒸发在这久违的夏夜中。

        邵遥嘴角扬起，趴在黎远的椅背上，不客气地继续拿杨楚雄开刀：“雄仔，我现在好担心你的学检没法过。”

        而这一刻她们的碰拳，则是约定好了，永不放弃。

        邵遥长吁了气，把今晚真正想说的那些话全倒来：“你的人生是属于你自己的，低至一米板，至二十米悬崖，我都相信你能得很好。

        等它在新的土壤中慢慢生，再次发芽。

        “啊？为什么？我这段时间那么多比赛，检结果都很漂亮好吧。”

        邵遥右手握拳，举在半空：“我认识的那个乔，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杨楚雄佯怒，气势昂：“我生是游泳人，死也要死在泳里！”

        “嘿嘿，有些事可是会一直刻在DNA里。”

        这比喻形象，邵遥蛮认同：“你这么一说，确实有儿像。”

        她停了几秒，继续说：“那就先啃掉，剩，重新找块地种去。”

        “说这些嘛？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啦。”邵遥支肘撞了她一，“今晚你久违的一米板，觉怎么样啊？”

        洗澡，两个女孩重新躺被窝里已经是凌晨一。

        乔没给她笃定答案和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