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奐垂眸盯着贴在唇上的麵包，依然没张。

        她其实也曾想过，也许他说她是他的初恋这件事是假的，也许他也曾经替某个女人过如此亲暱的事，可这样的猜测在得知他的故事以后全被推翻了。

        「周奐，以后如果要替我买早餐，也买一份给你自己，然后陪我一起吃，好吗？」怕他又用沉默拒绝，顾怀之微仰眸，抿唇轻，「我喜和你一起吃早餐。」

        「那就是茶叶了，对吧？」

        又撒了。

        看吧，这男人的早餐就三种选择：便利商店的三明治、便利商店的饭糰、便利商店的茶叶，没别种可能了。

        正因如此，所以她知，周奐之所以擅长这件事，必然与无关。

        「周奐，帮我吃一。」见他没反应，顾怀之又说了一次。

        他分明从未会过被人呵护的受，却倾尽所能地给她所有疼和温。

        即使交往以后，他大多时候都还是安静少话，却总是默默地记有关她的一切，她喜喝什么样的咖啡，吃什么样的餐，习惯去哪些餐厅，惯用的品牌，钟的影集，即使在此之前他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却总在看过一遍之后就记牢。

        看着他在屋里穿梭的影，顾怀之心煦漫漶。

        周奐是她此生遇过，最温柔的人。

        「嗯。」

        来了她家几次之后，周奐对这屋已是熟稔，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似乎比她还清楚。有一回，她找不到电池，只好去便利商店买来应急，男人知了以后就让她以后找不到东西就问他，后来她每一次求救，他都给了正确的回答。

        要不是太过清楚他十次里有十一次都听不懂她的玩笑话，顾怀之还真想请他让便利商店颁一张vvip黑卡给他，顺考虑一要不要请他当代言人。

        一般男人都嫌麻烦的事，他却意外擅长，动作温柔还细腻，彷彿早已在过去反覆了千百次，从发到梳整再到绑发，每一个步骤都熟稔，也从未痛过她。

        普天之，真没第二个像他这样以便利商店为粮仓的人了。

        周奐喟叹，「好。」

        「不是。」

        顾怀之早有准备，男人千篇一律的习惯，交往没多久她就摸熟了。

        「嗯。」

        周奐蹙眉，无声拒绝。

        周奐过去生存的时光里，是孤独带着伤，却没有人在边的。

        折返客厅，他在顾怀之旁坐了来，女人一份小小的菠萝可颂吃了许久还没吃完，甚至在他回来之后凑至他唇边，嚷嚷着要他帮忙吃一。

        「是不是又吃便利商店里的三明治了？」

        他不合，顾怀之也不恼，收回手，换了另一种方式。空着的左手鑽温实掌心里与他十指交扣，她柔着声，「周奐，你吃过早餐了吗？」

好。」

        十五分鐘后，女人及肩的长发乾了，周奐将风机的线圈收整，拿回浴室里放置。

        知他是想替自己发，顾怀之听话，接过他手里的餐，在沙发上坐落。

        她发现，周奐很喜替她发。

        他对人抱存怀疑，对有着扭曲的理解，在无数个被恐惧与猜忌怀疑反覆吞噬淹没中挣扎的日里，他除了努力生存之外，别无其他。

        风徐徐，男人修长嶙峋的五指在发梢间穿梭，电视萤幕上倒映着他专注的神，顾怀之每一次看了都还是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