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奐，这世界很糟，糟得一无是，但总会有一个人，让你认为留值得。」

        即便如此，车时勋还是照常付他工资，也把假日勤的特别补助算上，光是第一个月，他就领了五万多块的薪，远比过去四打零工挣来的钱还要多上好几倍。

        「你有驾照吗？我的司机前阵辞职了，你考虑一，工时法律规定，福利和保障比照集团员工，如果额外让你在上班以外的时间勤会有特别补助。」

        平日里，车时勋从不曾找过他，只是偶尔在假日时让他去他家，要他开车陪他上山钓鱼，偶尔要他载他去书店买书，也总要他挑几本喜的，若是他不挑，他就会从他的书房里找几本书来，指定他在期限读完，还得交上一份一千字的摘要和三千字的心得。

        半年后，姜哲狱，周奐和他借了一笔钱打算开一间酒吧，不想再寄人篱。

        车时勋勾唇，「如果你需要一份可以赚钱的工作，我能给你更好的机会。」

        周奐沉气，把脸别得更开。

        报到的第一天，周奐才从他的特助韩在焕中得知，车时勋向来都是自己驾车，从未聘请过司机，甚至排斥与人同车。

        周奐在车时勋边工作了半年，然而他们之间比起主僱关係，反倒更像朋友。

        分明他们之间天差地远。

        那天最后，男人留一张名片，「你如果考虑好了，就联系我的助理。」

        那半年，他教会他很多事，例如怎么分析一支票或一档基金值不值得投资，例如大鱼上鉤时要如何收放，耗尽对方力，最后一网打尽，例如怎么分辨一件衬衫或一套西装的质料是好是坏，版型是否适合自己，又例如怎么样的穿着才能突显一个人的品味，却又不至沦于崇媚品牌的庸俗。

        男人轻笑，吻更似漫不经心，「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曾经想过要自杀。」

        别那天，周奐问他当初为什么找他去当他的司机。

        「在我定决心的前一刻，有人接住我了。」

        甚至有些时候，他觉得车时勋更像他的兄长。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谎，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释善意。

，还在念书吧？这么努力工作，是需要钱吗？」

        车时勋说他的司机辞职是骗他的，连要他当他司机的事也是骗他的。

        车时勋知他的想法后也没挽留，只是在他离开前带他去了平时订製西装的店里，替他挑了几件衬衫，说是当作他这半年来随传随到的谢礼。

        周奐一怔，回看他，底有碎光浮动。

        周奐从未想过，像他这样站在金字塔端光芒万丈的男人，竟也和活在社会底层的他一样，曾有过想死的念。

        他从未想过，如此天差地远的他们，也会有相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