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人就在厨房,仍然掏手机拍照片给程昱的微信发过去。
宁宥仪的外婆突发心梗去世,几天后被邻居发现时,手中还揣着针和线。一周前宁宥仪曾在电话里撒着,要外婆织一条和她小时候一样的围巾。
她在一个个寂静的深夜里梦见外婆不知疲惫的唠叨和叮咛,陷沉沉的梦魇和自我折磨中无法安寝。此刻在另一个实的怀抱中,宁宥仪好像又一次得救。
窗外天气好得像旅行杂志中的风景。上帝如同梦初醒,随手撒几朵云,再顺着路过的风被杂糅海一般湛蓝的天幕里,徒增了些地老天荒的意味。
门的人双手环抱前倚在墙边,回答她微信发来的话:“怕有小狗迷路,又赖在我家门碰瓷。”
手机久久没有传来新的消息,直到浴室门有人慢悠悠地敲了敲没关的门。
宁宥仪挑了挑眉,老神在在地伸手打字:“替杯上的小狗问问,不买一次的是说明次还有用它的机会吗?”
有诱人的香气从远飘来,她听见自己的肚在空旷的室重重地咕了一声。
清晨程昱醒来时,觉有个的东西紧紧扒着自己的腰,在被中鼓起小小一团。少女均匀的呼声从耳畔传来,气息温地洒在他的锁骨上,整个人睡得不知天昏地暗。
电话里宁羽的声音薄得像一张纸,脆弱得超过宁宥仪20岁以来经历的任何一个瞬间,她听见自己向来要的母亲颤抖着声音说:“小仪…外婆…外婆她不行了”。
怀中的人毫无知觉,程昱看着久违而又熟悉的一幕,动作有些僵直。宁宥仪缠他缠得很紧,就像只考拉一般,执着地抱着属于自己的那棵参天大树。
不知过了多久,宁宥仪是被厨房中锅油滋和锅铲翻动的声音吵醒的。即使程昱有心关上了门,仍然抵挡不住烹饪过程中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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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宥仪净脸上的珠,在镜里和程昱对视。他穿着白的连帽卫衣和黑紧,整个人散发着懒散的倦怠劲,清清的格外好看。
“早上逛超市时看到顺便买的。”对面回复消息的速度很快,仿佛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宁宥仪睛迷蒙地床,走到浴室准备洗漱。发现洗手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套新的牙刷和杯。
是她惯用的浅绿,图案上印着一只白的小狗,和当初她给他画的那只很像。
能睡他多好。将他永生永世地锁起来,不准别人染指和窥探,只能她一个人的裙臣。
自宁宥仪的外婆去世后,她患上了极严重的睡眠障碍。曾在无数个夜晚相同的梦,不断反复着得知外婆病重的那个场景。
那时的宁宥仪和程昱刚分手不久,正在一个艺术博馆里,观赏着一幅铺满桌面的樱桃油画。在一片鲜艳刺的画面中,她永远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她的人。
对着镜仔仔细细梳洗了一番,脑终于不再困倦。宁宥仪伸手将自己的杯和程昱的并排摆放,紧紧挨在一起。又盯着看了许久,始终无法放扬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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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可怕而过分的念想涌上心,边的人即使在沉沉的夜幕里也耀得像个宝藏,宁宥仪愈发觉得自己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