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希靠在栏杆上，一隻手着电话，笑了开。

        第一个目睹现场的人正是慕凡希。她原先只是想来确认过了约定时间却仍未联系的线人安危，听到房中啪地一声有什么坠地，又有脚步驀然快速移动远去的声响时，她心底已泛起不祥预。等到动静全消失，慕凡希探时却看到已经气绝的罗以凡。

        「是我。」

        洛泽川举起菸盒，语气平静：「这是我们拿来孝敬您的牌，因为价格、而且需要托门路从国外买回来，味又非常地重，平常没有人会。会现在那种破旧地方，却又有这种菸的人，世界上会有几个？」

        「哦？那警方里这么多人，为什么是找上我？」林局长几乎是循循善诱。

        局长神一动，缓缓转开脸，望向成排碑林，凝重地注视。

        「是吗？」

        洛泽川抬手，展手中握着的破旧纸盒。

        「我难不想吗？局长，不只是市总局，缉毒队里的每一个人也都和你一样，恨透亲手杀了害死我们伙伴的嫌犯。但活人的人生，还是得过去。」

        电话响了几，而后滴地一声接通了。

        但随即他释然地一笑，慢慢从袋中掏一模一样的菸盒，弹开一支，没再辩解：「我只是、很想为死去的弟兄报仇而已。」

        「罗以凡为线人，日常生活极度低调，知他与那桩爆炸案件有关的人，唯有警方和chess。既然他的分能持续存在，就代表不是chess那边暴。」

        「因为杀他对慕凡希没有任何好，也因为她是唯一知罗以凡没有问题、不是鬼的人，更没有理由杀害无辜。是您误以为线人有问题，才会在对质之间失手杀了什么都不知的罗以凡。」洛泽川吞着，声音却依然沙哑，「从到尾都没有鬼，曝的是我们自己。」

        毕竟那些曾想逃离的，都终究得回去面对。

        「你怎么知不是慕凡希杀的，然后嫁祸给我呢？」

        「我唯一的请求，是让我抓到那场爆炸的主谋……抓到慕于巧之后再去自首。」良久，局长皱纹深若刀刻，一字字镇重。

        那先是安静了几秒，随后语气漾起上挑的欣喜：「……？」

        --

        那就是早上放在她前的东西。

。当时他的语气如此不确定地徬徨，那是因为这件事一旦曝光，紧接着便会彻查杀害线人的兇手。

        局长经百战的神果然没那么容易动摇：「一个破菸盒说明不了什么，都过了这么久，大概也没办法採样检查了吧？洛泽川啊，你这一刀，没能把我乾净。」

        洛泽川望着他，一瞬面悲悯，很快转开了：「好，我会负责确保局长不会言。」

        曝的是被发现起了叛变之心的慕凡希和她，当她到最后一刻才知慕于巧就是黑主教时，一切早就已经太迟了。

        地上突兀地躺着一只菸盒，像有人要匆匆离开时失手掉落的。

        慕凡希犹豫了，虽然警察生涯奇短，但有些共同的锐直觉仍未消失。她弯腰，捡起了菸盒。

        城市彼端，金发半遮的脸侧只分，仍能一窥那令人惊艳的緻面容。她漫不经心低垂着，无视路人不时投来的艳羡目光，凝望栏杆外滔滔海。

        洛泽川漂亮但冷清的眉直直注视他：「尸检报告上说他是后脑勺被一击毙命，照理说现场还会有残存的血组织，但警方却什么都没查到。除却房本环境被破坏过，似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犯案者熟悉清理现场的步骤。犯案者一边自欺欺人罗以凡没有死，一边抹去了自己的所有到访踪跡。」

        「——好久不见，我亲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