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来，他就一直睡去。

        她给他取名，教他认字、读书，让他懂得世间之。

        无人拾取。

        她看过的书，用过的砚台，穿过的衣裳。

        他终于见到了她。

        白渊用最后的灵力建造了一个秘境，秘境中的时间速与外界不同，如此他才能等待得更久一些。

        白渊慕谢云渺，从始至终，从终至始。

        他无数次想象见面的场景。他会痛恨地骂她，会委屈地哀求，或许也会装作一脸风轻云淡。

烛龙才结的？

        她的睛，唇，手指。

        白渊贪婪地凝望前的少女，用目光一地在她脸上描画，仿佛要镌刻在心底。

        没有人说话，白渊就对着那颗絮絮叨叨，讲着他和她之间的旧事。

        也永远不会说。

        讲着讲着，白渊才恍然发现，即便过了几千载，他对她的记忆也从未淡去。

        他的元神和都在一寸寸地崩溃，七窍鲜红的血。

        雪衣墨发，眉目尚显稚，却好看得让他移开不。

        但此刻他只是凝望着，不言不语，心中一片久违的柔。

        他见她的最后一面，却是她见他的第一面。

        白渊的唇微微动了动，很想对她说“不要害怕”，他永远不愿伤害她。

        这世间的第一条烛龙，活在现在，又悄无声息地死去。

        白渊茫然无措，咙涌鲜红的血来。

        吓到她了吧。

        他惊觉自己的记忆力在衰退，会不会有一天连她现在前，他竟也认不来？

        那些藏匿的意，深深封缄在岁月里，不曾说。

        他怕自己没有更多的时间可等了。

        一遍又一遍地来回讲。或许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却，也或许是……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嫉妒。

        小镇、书塾、竹林，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模样，这里是他藏于心底的、最眷恋的梦境。

        从见她的第一面开始，讲她走路的姿态，她好听的声音，她抚摸他的眉心。

        苍老的烛龙阖上了睑，陷无知无觉的长眠。

        最终，他只留了一个名字，和一片龙鳞。

        他们只遇见了两次。

        于是，那些她不知晓的故事，就永远散失在黯淡无光的岁月里。

        她了一个梦，不由分说地闯他的生活。现在轮到他来梦了。

        他拭去唇边的血渍，自嘲地一笑，底和心底都是涩的。

        很疼。

        他苦苦等了她那么久，原来只是一个微不足的过客，一个可悲可叹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