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勇从座位上站起来,喝了一大酒,“不止皇上兴,我们也兴!”
皇上走哪,他跟在哪。
“将军”是他的旧称,跟了他多年的总是改不掉埋在骨里的习惯。
陆满庭唇角上扬,示意王将军起来。
众人哄笑,推搡着陈立勇,说他是个不懂事的,怎能打扰皇上老婆孩炕?陆满庭浅笑,让大家继续喝,他则踏着月走向慈宁。
“他们敢!谁若是敢编排小婶婶,我非掀了他府邸,信不?”
王将军去了趟城外,临近天黑的时候才回来,不晓得白日里中发生了什么,是最后一个到达紫桓殿的。他举起酒樽,自罚三杯后,向陆满庭敬酒。
“我光棍怎么了?你不也是个光棍!我们这些兄弟,有几个成家的?嗨,金少,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婆娘?”
“改日。亥时了,朕得回慈宁陪儿。”
风离是陆满庭的贴侍卫。
众人只顾着笑,不解释,见他急了,金少才丢一句。
白和白酒都没,但常喝酒的人,鼻一闻,就能发现门。
金少想起他的萝卜,心酸涩地紧,懒得回答王将军的话。他摇了摇空着的酒壶,自言自语。
金少忽地站起,一巴掌拍在矮几上,险些将矮几拍断了。
王将军闷了一酒:“关键是那几个老古板,执拗着呢,成天咬文嚼字的,急得我这个大老诶!”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此乃大喜,属拙,自罚三杯!”
陆满庭不禁笑着,上挑的丹凤弯好看的弧度,深邃的眸底漾着喜悦。他容止太过昳丽,魅惑若桃花的笑糜艳地让人发窒。
请宾客,请的是和他一起打天的旧友和。
御林军统领陈立勇、风离、王将军、升了官的金少等,大家坐在靠近陆满庭的地方,一百来人,大喝酒、大声说笑,仿佛回到远在漠北的时光。
“皇上,属还有事向您请教......”
“有!”
金少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桀骜不驯、意气风发的时候,憎分明,不太懂得克制心的。提及苏儿的事,他是真兴,也是真护着她。
檐吊着的灯盏烛光正好,黄的,照在他俊朗的面容上,衬得他少了些帝王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的温。
王将军更糊涂了,“少来这套!皇上现在坐拥天、妻在怀,没什么憾事了。若非得说有,就差生个儿........等会,皇上,您不会......要当爹了吧?!”
“儿有了孕,闻不得酒味。”
“今日不兴这些,大家喝得尽兴就成。”
风离了最后一杯酒。
王将军摇了摇:“不对,皇上,您这是遇见喜事了。还有比您登基更兴的事?”
陆满庭拍拍陈立勇的肩,将对方坐回凳上。
陈立勇拦住陆满庭,喝了酒,有了些许的醉意,顾不上君臣礼仪,只拿陆满庭当从前的将军看待。
陆满庭笑,修长的手指勾着金的酒樽轻晃,眉宇间有藏不住的得意,周的骇人气息被掩,帝王的威仪却丝毫不减。
陆满庭没什么架,纵是有人喝多了,喊他“将军”,他也不恼,喜应。
王将军是个快的,当要求大家莫要灌皇上的酒,等到皇后娘娘生产了,大家再喝个痛快。慢着,皇上登基不足半月呢,这么快有了嗣,还是前朝妃怀的孕,难免不被人背后说闲话非议。
“呀,皇上,您不厚。这才几时,您就拿白糊兄弟们?”转,他佯装生气对着弟兄们指指,“你们也是的,太惯着皇上了。皇上酒量好着呢!”
王将军错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猛地拍了几脑门,回望向台的兄弟们,无声比了个嘴型——“皇上如此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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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军揽住风离的肩膀:“我怎么觉得皇上哪里变了呀?”
“有家室的男人,就该悠着。你一个光棍,无需晓得。”
陆满庭幽邃的眸光微暗,视线扫过金少拳上的青筋,低饮了白,什么也没说。
风离追着皇上的背影而去,剩王将军琢磨了老半天,不甘地跺脚骂。
“皇上今个特殊,我们不为难他。”
酒过三旬,众人正在兴上,陆满庭却起,准备走了。
王将军中的“老古板”指的是吏尚书和礼尚书。
离得近了,瞥见陆满庭酒樽里全是白。
兄弟们一个劲,冲着皇上竖起大拇指,王将军适才明白皇上没开玩笑。
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王将军“咦”了一声,“怎地,有事瞒着我?”
当初,几个老臣决反对立苏儿为后,就是想巩固自个在朝中的势力。本就不满皇上的人,指不定会借着皇后怀孕一事搞幺蛾呢!
说完,王将军三杯火辣辣的白酒,倒过酒樽,杯沿上滴酒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