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迷迷糊糊的，倒也没脾气，任由她们折腾。眯着瞧了瞧窗外的天，应是卯时刚过。

        天尊是养育神女的人，与神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话未说完,  十二个女护法从房梁上一跃而,  齐齐跪在苏儿脚畔,  拦住她的去路。

        “我知你们在房梁上，我看见你们落在地上的影了。”

        “还请神女留步！”

        苏儿也瞧来了，这些人不似为难她，刚才同陆满庭打斗的时候，也尽力护着她。只是......先前在玉床上被陆哥哥那般羞辱，她还抑制不住地i啼，也不知有没有被她们瞧了去。

        夜寂寥、天亮尚早,  苏儿唤来侍女，说是乏了，想要睡个回笼觉。侍女们弓着走,  替苏儿宽衣后,  伺候她了银蓝的鲛纱。

        那陡然而至的困意渐渐消散,  小脑袋瓜清了不少。

        苏儿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幸得一位女护法扶住，才堪堪没有失态。

        天山是天牧族的神山，灌溉和滋养了天牧族的大地。皇城所用的饮用、神女汤池里的浴、祭祀用的圣等，皆来自天山。

        放蚊幔、燃了安神香、将雕花的窗半掩，虔诚地退。

        那是刻在骨里的畏惧。

        苏儿不仅不觉得亲切，后背反生一巨大的凉意，似汹涌的，将她吞噬在暗不见底的深渊。

        “晓得你们是自己人，不会害我。可我失忆了，不记得从前的事，不知你们是何人派来保护我的。”

        “外间有机关，我看不见。若是我不小心碰着了......”

        十二位护法先是一怔，瞧着神女不似揶揄，当言明她们是天尊派来的。

        不甚明亮的殿里，西北角的蓝上吊着一盏绘着回纹的灯。蓝的火焰起伏，照褐大理石地板上模糊的人影。

        地上的人影似是一动,  又似是没有，不甚清晰。苏儿浅笑。

        苏儿敛羞涩，声平静。

        *

        与此同时，天山因着背靠漠北河、耸云霄等极佳的地理位置，是修习经法、日月华的好地方。

        ......明日么？明日就能见到让她惶恐的天尊么？

        极深的困意突然袭来,  苏儿浑得没力气。泠泠的眸不安地转，眸光扫过矮几上她用过的茶、瓜果,  停在寥寥升起的香薰上。

        翌日清晨，苏儿尚在睡梦中，侍女们捧着衣裙、端着铜盆来，拉着苏儿梳洗。

        她翻坐在床榻边上,  慵懒地撩开层层纱幔，穿了珍珠木屐履,  行至八角金炉鼎旁。

        女护法：“天尊素来最疼神女。她老人家闭关许久，听说您回来了，即刻从天山赶回来。明日就该到了。”

        她侧眸：“来吧。”

        那香炉里,  燃着的香薰边上，有一节颜略浅的香,  若是不细看，瞧不异样。她隐隐觉得有什么，覆手灭了香薰。

        那般难堪，光是想想就尴尬不已。

        昨夜没睡好、今个又起得早，苏儿没什么神，恹恹地斜躺在贵妃踏上浅眠。

        殿依旧安静，没人应她也没人理她。苏儿索向着八扇木质屏风走去。

        女护法们说她们没有恶意，专职夜间保护神女，就宿在殿外间，以确保神女晚间能好生休息。

        这已经是苏儿多次听到“天尊”两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