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禹哲顺着姜乐忱的目光看去，见他的视线落在那边，便问：“在看那些群演？”

        两人边走边聊，刚好路过一个卖小馄饨的夜宵铺。这个时间，铺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有些是刚戏的群演，还有来玩的游客，姜乐忱尖找了个空位，老板活麻利，把前一位客人吃剩的碗盘端走，桌一，又是净净的。

转，很快就找准了方向，向着四散开了。

        “老板……”

        顾禹哲看着他与自己同吃一碗馄饨，表有些僵。

        这话可真是败兴，姜乐忱本来还想一会儿去吃小烧烤呢，现在也没胃了。于是他只能蔫蔫地坐在桌对面，看顾禹哲继续吃馄饨。

        “谢谢你对我评价这么。”顾禹哲难得说了句玩笑话，“我还以为在你心里，我一直是个黑心资本家呢。”

        姜乐忱忽然问：“那你呢？老板，你为什么要经纪人，你也只是把他当一份工作吗？”

        这确实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他告诉姜乐忱，他在毕业之后为什么拒绝接受家里的产业，又一脚踏没有任何了解的娱乐圈；他讲家人的反对，朋友的劝阻；讲他如何挖掘新人，捧红了几颗明星；讲来之不易的成功，与接踵而来的掌声；还有急转而的舆，和危机公关时几天几夜不敢合……

        “你怎么会忽然问这种问题？”顾禹哲挑眉，“是颜嫣和你说了什么？”

        “那是为了什么？”

        向来多话的姜乐忱从始至终没有嘴，安安静静的，撑着巴听他讲完。

        “怎么一直不说话？这可不像你。你不会听困了吧？”顾禹哲问。

        姜乐忱本来不想吃的，但看到这碗气腾腾的馄饨，还是没忍住分。他几乎都能想象到，这碗馄饨嘴后该有多好吃了！！

        馄饨熟得快，端上来时，碗底还有几小青菜和虾米，馄饨上漂浮着一层打散的沫――这是有名的沫馄饨，沫与馄饨一起在沸腾的大锅中熟，汤底清透，馄饨薄，一碗魂。

        “她没说什么，只说你家其实特别有钱，你本来可以继承家业，但是偏偏来娱乐圈经纪人。”姜乐忱耸肩，“当然，是很赚钱、很成功的那种经纪人。”

        “为了赚钱。”顾禹哲，“他们才是真正的娱乐圈打工人，本质上，当群演和发传单、小时工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份养家糊的工作罢了。只是这份工作质比较特殊，会在电视上现。”

        顾禹哲把馄饨碗拖到自己面前，用行动表示拒绝。

        等到这些话说尽了，他们旁的客早就换了好几波，顾禹哲碗里的馄饨也凉透了。

        “你错了。”意外的，顾禹哲如此回答，“竖店的这些群演，确实有人是怀揣着梦想来的，但更多的人不是为了梦想。”

        他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洪的地方，让他可以无所顾忌的，把绑在西装的绪全扔了来。

        “没有啦。”姜乐忱实话实说，“每个中年男喝多之后，都会控制不住地想要向年轻人讲述自己的故事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经纪人？”吃到一半，男人忽然抬眸看向他，镜片后的睛看起来有些雾蒙蒙的，“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有兴趣听吗？”

        “是啊。”姜乐忱叹，“我觉得他们好厉害，为了实现梦想，千里迢迢跑到竖店，住八人间的床位，为了上戏早上五就跑过来等剧组，不知要多久才能得到一个有台词的角。”

        仔细想想，这还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放在几小时以前，姜乐忱都想象不到，他会在深夜的街和老板坐在一起分享一碗小馄饨。

        他不等姜乐忱回答，就自顾自地开始了他的讲述。

        毕竟顾禹哲在他里一直是在上的大地主，他可以去吃人均上万的级西餐，却不应该现在廉价的馄饨店里。

        “叫老爷也没用。”顾禹哲说，“刚才问你吃不吃，你说不吃。”

        姜乐忱：“怎么这么小气哦。”

        直到这时姜乐忱才意识到――顾禹哲是真的醉了。

        顾禹哲转移视线：“……这是为你好。明天开机仪式，你不想着脸上镜吧。”

        “嘿嘿，我是不吃啊，我就尝尝，尝一个。”小姜迅速窜去拿了一柄汤勺，非常不客气地从顾禹哲碗里抢走了一个。

        顾禹哲要了碗馄饨，姜乐忱摸摸肚，还是拒绝了，他还要把有限的胃容量留给之后的小烧烤呢！

        小姜怕，馄饨嘴了还呼哧呼哧地倒气：“好吃。”说着，又要去顾禹哲碗里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