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向路边的蒙赫，问：“这位客人不上车吗？”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姜乐忱住鼻，默念三十秒钟憋气，终于把丢人的嗝压了去。“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咱俩喝一罐啤酒那就太不守男德了。”

        姜乐忱紧赶慢赶，当他到林岿然的工作室门时，时钟已经指向了八十五，电影已经开场了。

        租车终于来了，姜乐忱拉开后门，一瘸一拐地上了车。

        忽然一阵冷风过，小姜打了个嗝，接着又打一个，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材大的青年抬起手，伴着夜、怅然、与遗憾，喝完了手里的最后一啤酒。

        一只黑的大狗趴在爬藤，正无聊地咬着几片叶玩。

        “猜错了。”姜乐忱又一次摇，“是布拉德特。”

        一秒，起，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投篮姿势——啤酒罐准投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东土大唐僧去西天取经幸亏是从洛阳发，要是从京城发，估计堵三个小时还没朝阳区呢。

        “那就莱昂纳多。”

        姜乐忱迟到了。

        很好，会投篮了，看来这位草原战狼已经重新变回直男了。

        姜乐忱没有关车窗，而是借着后视镜观察着那个被留在路边的人。

        蒙赫又开始嘲笑他：“你是幼儿园小朋友吗，一冷风就打嗝。”

        “再见。”姜乐忱冲他挥挥手，“希望次再见面时，你已经有了学业上的好消息。”

        “太胖了。”

        他看到蒙赫一直凝望着自己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材大的黑青年沉默了几秒，问：“你说的男朋友，是闻桂吗？”

        这个答案乎蒙赫意料。

        “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他了，不是因为怕他吃醋，而是尊重他。”姜乐忱从路牙上来，十分严肃地说，“他也没有吃醋，因为他信任我。——如果我们之间连这信任和尊重都没有，那就太没趣儿了。”

姜乐忱又看了手机，车堵在了前面的路。

        蒙赫：“……你不觉得布拉德特太老了吗？”

        姜乐忱生气：“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一会儿觉得布拉德特老，一会儿嫌弃莱昂纳多胖，那可是世界级男神，我喜就够了，轮到你在这里挑三拣四？”

        “……”蒙赫问，“不你男朋友是布拉德特还是莱昂纳多，你这么晚去见斯尔伯格，就不怕你男朋友吃醋吗？”

        租车启动，缓缓汇夜之中。

        林岿然的工作室是一栋很传统的中式小院，青砖红瓦，院墙外栽了蜿蜒的爬藤类植，几乎爬满了一整面墙。叶片呈小船形，两端尖窄中间厚，叶片密密叠叠，却不见一朵花。

        蒙赫递手里的啤酒罐：“还剩个底，你喝几压压吧。”

        “再见。”蒙赫向着车窗说，“路上小心。”

        姜乐

        如果——他是说如果——他成为了姜乐忱的布拉德特，那么他注定会是一个占有极、总是在应激状态、非常没趣儿的布拉德特。

        蒙赫想，他确实和姜乐忱不同路。

        “他不上车，就我一个。”姜乐忱说，“他和我不同路的。”

        没办法，晚上七多的京城正是最拥堵的时候，姜乐忱打车从西四环的学校杀到东三环的导演工作室，这一路用跋山涉来形容都不为过。

        从后视镜里看到一切的姜乐忱：“……”

        姜乐忱窘的赶快捶——幸亏他刚才喝的是果啤，他要是喝的是啤，那不成嗝受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