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怔住,随即莞尔:“她果然说得不错,你是个晶心肝玻璃人儿。”
第45章 君
她这半生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皇上、为了大齐江山, 不问对错只论利弊, 可扪心自问…当真没有片刻私心吗?
起走到床边,蹲从床底的取一件手掌大的小盒,打开,递给明丹姝。
耐住思绪万千,想起方才一幕问:“德妃呢?她知多少?”
“她不会和皇上说的。” 明继臻在骠骑将军府的麾,投鼠而忌, 明丹姝一时半刻不会与她翻脸的。
明丹姝展开书信,只寥寥数语,所述正是宁妃此前与她所言关于徐鸿与太后之交易。
“这块玉佩,是二皇生母,先太妃宋氏的贴之。这封手书,亦是她之亲笔。”
“明家翻案,皇上看在康乐和鹤疆的面上,也不会对骠骑将军府如何。” 宁妃接过话柄,也不得不叹太后算无遗策,深远用心。
明丹姝并不意外,德妃与她父亲程立一样,是个躲风波却不避义的中人。
琼芝言又止…经过五年前那一套杀局,东扶摇直上, 骠骑将军府却因为明家满门抄斩,怒而与太后断了往来。
间不容发,至少在, 皇上对骠骑将军府之忠心,不能因为旧事生疑。
“宋氏…是太后动手…”
丰王一旦登基, 过去百余年大齐历代帝王为抗衡门阀所的努力, 将尽数付诸东。寒门庶族永远抬不起,门阀目无法礼,君臣不能各司其职,江山百姓危矣!
……
作者有话说:
一时无言,茶又凉了一盏,她将手书折好放回,重新添将茶壶坐在一旁的矮庐上。
“她无意撞破秘密,临死前留这封手书,将二皇托付与德妃。”
“方鹤鸣此去边城,可是带了太后旁的授意?”
自问汲汲营营半生,为国为民。所愧对者,唯桑苓一人。
“那瑜主…”
“太后想让康乐公主嫁给鹤疆王的嫡。” 宁妃自嫁东,便常在太后边侍奉,七年过去,到如今也看不懂太后的心思。
鹤疆是什么地方,弹小国,民风俗,不过是占了戎狄和大齐交界的地势,她却舍得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坐落在东六地势最的寿康, 俯瞰朱墙层层叠叠的殿宇楼阁。
不胜寒时,冷夜薄衾难禁,唯权力最能藉人心。
旧事像是藤蔓一般,等她回过神来,已被重重捆住挣脱不得。
皇帝长在她边,无论才学手腕,都无可挑剔。唯重这一样,犯了为君者之大忌。
“若能和亲,于公,便打开了大齐骑兵通往戎狄要的心…” 明丹姝眉紧锁,寒风从窗隙过,拢在她的心上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于私…”
生逢乱世,君主只贤明宽厚,远不足以震慑朝蠢蠢动的野心。祁钰需要一柄狠心辣手却不会反受其害的利刃,从前是她,以后…会是明丹姝。
若说她罪大恶极,可桩桩件件,皆是为了命安危、为了皇上鞠躬尽瘁。
还有…既然有旧事在前,太后为何要召她后?骠骑将军府这五年来女眷鲜少,同太后疏远…与明家旧案是否有关?
“是太后的。” 宁妃了眉心,这中无止境的斗争倾轧,实在令她心神俱疲。
“方鹤鸣此去除了与鹤疆议和,便是要商讨此事,请鹤疆使臣求娶公主。”
“不中用了…” 太后并不意外,手里还握着方才嘉阳落在这的小斗篷,慢条斯理:“传令郑穷,动手吧。”
她提携明丹姝为妃,是为了加固皇上与门阀庶族的纽带,却也是在为自己埋隐患…主这一生, 与人狠绝,待己亦如是。
“五年前,哀家若不那样,大齐…会死更多人。” 太后看了她的心思, 目光悠远陷沉思…
若说她是良善之人,可她里却似乎只有利弊得失,薄寡义。
“主, 霜来报…” 琼芝见太后站在窗前神, 伸手替她将窗关上,附耳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