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疯,酒都还没倒去呢,哪儿来的醉蟹?!”
“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来,关饿鬼,人人有责。”
“您就不要执着于什么复古不复古了。”
醉蟹讲究一个醉字。
甄酥以澄澈洗净姜面,随手拿起刀刃削尽姜,不过几刀去,大块生姜变为了规则匀称的姜片。
她的一举一动,带着无法言说的魅力,再烦躁的绪都能立刻安定。
甄酥依然黑长发束,却穿上了一漆黑略显宽大的厨师袍。
“好羡慕螃蟹,这么一泡,一定脑发昏快乐的等着蟹膏了吧。”
镜随着她专注理料的动作,往旁稍稍一带。
他穿与甄酥如一辙的漆黑厨师袍,容貌沧桑,笑容满面,湛蓝眸专注的盯着甄酥的动作。
“这绝对是养了八十年的老螃蟹,上了二十年的陈花雕,这味,绝了。”
刻板语调,说俏的话,十足古怪。
直播间激动兴奋的猜测一起,画面就给到了这位短发花白的老人。
陌生的语言,带有法语特有腔调,传直播间。
那些饥寒交迫的网友,聚集在一起集思广益,甚至开始质疑摄像机坏了、厨房事故了,他们上就要拨打冉遗岛酒店电话,问个落石……
他们在这儿嘤嘤昂昂蟹蟹饿饿,剩的粉丝看他们这么没有息,恨不得挨个上一拳。
白皙姣好的手臂从七分袖里伸展温柔曲线,有力分明的修长手指,正在静谧里清洗生姜。
它们瞪大了一双漆黑豆,走得迟缓悄然,似乎想要趁着主厨的不注意,逃生天???。
“艾连伯斯?”
十几只螃蟹罐,甄酥随手扔了刚才切好的姜片,洒满细盐冰糖,才堪堪在万众期待的视线里,提起了一坛深褐的酒坛。
一只只圆脐掉陶罐里,沉闷的叮咚叮咚作响。
有一只长的海蟹,已经悄悄的靠近了边沿,它只需再抬一次蟹足――
“这小家伙差逃掉了,神不错啊。”
“要用这样的罐吗?其实我已经叫助理去找更为漂亮复古的传统紫砂锅了。”
“醉蟹最重要的是蟹。”
哒。
即使镜没给到翻译员,也不妨碍他们脑海里浮现那一位黑发灰,冷漠无揭底孟寻的黑衣厨师。
可直播画面就是纹丝不动,还在播放萧清清与穆心雨的磨磨唧唧,迟迟不肯切换到艾连伯斯的厨房现场。
“是艾连伯斯吧,冉遗岛酒店就一位法国名厨!”
蹲守直播间的他们恍然大悟,这翻译他们见过啊。
#浪漫的法则#话题度不断攀升,去全是愤怒的带饿人在线狂啸。
厨师在这儿,那么这位帮忙摁住逃跑螃蟹的先生,份昭然若揭。
一只一只硕的圆脐海蟹落镜,在她旁的银白案台缓缓攀爬。
目组。
坛蒙上深红纸,颈缠上红绳,红红火火圆肚宽颈,极为传统复古。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观众却觉得已经见到鲜香的螃蟹泡了深褐醇厚的酒坛里,搅动一罐橙黄清明的酒,醉得神志不清。
他们所期待的人,终于现在了他们前。
很快,熟悉的生中文,随之响起。
弹幕戏量超标,主要是饿的。
甄酥声音平静,手果断的抓住这些养得净的活蟹,将它们挨个扔那只白瓷罐。
那一刻,时间仿佛慢了来。
见到甄酥,所有的吵闹愤怒都烟消云散。
只剩厨房嗡嗡风声,还有窗外海浪拍打轰鸣,安静的陪伴着这位悠闲的大厨,耐心的着准备。
苍老遒劲的手掌从天而降,将它狠狠摁在银白案台,无法动弹。
老法国的厨师,语调遗憾,经由翻译的古怪腔调,依然不减他对中华醉蟹传统复古的诡异执着。
他们一言一语,仿佛这些醉蟹泡一泡就能取上锅,猛火全熟,掀开蟹盖可见橙黄,一次,呲溜,中带油垂涎滴!
“嗯,这坛再大,就能直接把螃蟹扔去了。”
突然,啪嗒一,所有轻柔舒缓的背景音乐骤然停止,传来了哗哗的声。
却瞬间唤醒了观众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