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抬，冷酷的眉压得很低，冷冷开:“那不是闹事，是自卫。李宇先动的手，坐以待毙只会被他打死。”

        他说了这么多，顾盛廷却只锐捕捉到那几个字。

        天空飞掠过一群飞鸟，一晃而过，云也散了。

        顾盛廷仰，睛枯涩。

        “是。”

        着黑夜行服的女主角缓缓走人群，摘面罩，抱着从小伴她长大的家仆失声痛哭。

        一直在旁边坐立不安的老崔沉不住气，伸手安抚教导主任，指着顾盛廷呵斥:“还笑！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了，你知不知聚众斗殴是公然违反校规校纪！”

        顾盛廷最终也被叫到校长办公室，面对正襟危坐的领导人和班主任，他面不改。

        “你说李宇会放过我们吗……”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逃避……”

        那韩剧接近尾声，女主角家破人亡，敌军捕获她边最亲密的家仆，当街将他们杀。女主角和义兵阻止暗杀救援，却依旧没能把他们救来。

        这场只隐于华灯初上的剧目，和那个只存在于灯红酒绿中的份，突然被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掀去了幕布。

        逃了午的课，他在公安局对面的路静坐，完一整包烟，日落时分，终于看到她被她的父母从那座庄严神圣的楼领来。

        校长脸蓦地沉去，看见他那副死到临还吊儿郎当的样就气不打一来。

        顾盛廷的心“咯噔”一，坠深渊，将目光投向老崔。不可一世的神里，几分孩童般的恳求、期待。

        “又在不是在校打群架，哪犯校规了……”

        她像刺杀任务失败的特务，终于在白天向世人展示了真面目，令那些自以为了解她的人瞠目结。

        还坐着的几个领导面难，“现在怎么办，他和另一个人所陈述的事实完全相反。”

        “是。”

        似乎在宣告着什么的终结。

        另一个女老师翘着二郎，趾气昂地问他:“叶一竹说你从到尾没有参与，只是碰巧在目睹了冲突全程。因为你和李宇也发生过不好的事，所以他趁机拖你，你承认吗？”

        属于他和她的秘密成了人尽皆知的事。

        “可我没说错啊，我是我，你是你，你才是小学生吧，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宁可自己生气生我的气也不肯亲来问我……更何况，我们什么也不是。”

        再一次拨打她的电话，又翻开消息界面上的红，昨晚她似梦呓的话不停回放。

        他的手渐渐变得无力又颤抖，坍塌的尽是千疮百孔的疼痛与挣扎。

        “那么，你参加那场闹事了吗？”

        “反了天了！崔老师，这就是你们班的学生？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昨晚你也在？”

        所有人都讶于这打扮的女主角就是平日里穿着韩服端庄的贵族大小――她是手持枪柄的义军。

都没找到你上，估计是叶一竹那边把事揽来了。毕竟他们和李宇才是真的仇家，昨晚主导人也是吕家群……”

        顾盛廷第一次觉得，他的人生会有如此迷茫无助的时刻。

        老崔皱眉，对他失望透，也没个好脸：“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那两条人命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但你们聚众闹事、又把李宇打在床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们的目，那个叫吕……什么的，从昨晚到现在始终一咬定事因他而起――是他和李宇积怨已久，所以昨晚才发生了冲突。可警方那边你们逃得过，学校这边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顾盛廷勾了勾嘴角，颇为自得般：“我跆拳黑带啊。”

        大片残阳如血，她穿一件黑短袖，低着，失神恍惚地踽踽独行。两边的大人黑着脸，一左一右，将她紧紧包围着、监视着。他们隔着她，旁若无人、不顾印象的大声嘶吼，谁也不放过谁。

        她装镇定的声音被川车声卷尘埃，渐渐变得微弱，有一瞬间，顾盛廷只受到自己紊乱的心。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维持着与生俱来的孤傲、偏执。

        “我让你说这么多了吗？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教导主任拍案而起，火冒三丈，指着顾盛廷的鼻唾沫横飞:“我看你们这种劣迹学生就该警察局蹲两天，才知错字怎么写！还跟我在这儿钻字？我告诉你，这件事都牵扯到人命了，要不是有人极力帮你撇清关系，警方也拿不任何证据，光凭李宇的一面之词，在警方那边就够你受的了！”

        快要燃到尽的烟袅袅升起，遮住了顾盛廷模糊又迷惘的。

        几个领导面面相觑，交换了个神，教导主任盯着他，推了推自己的镜，又问:“你怎么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