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同样也是权贵，为何会站在你父亲这边？”

        “你是说，无论均田新制、三长制、还是新租调制都不会得到认可，只因为他们认为宁家在赋田这一制度上话语权太大，涉过多？”

        “上位者的心思不可揣摩，难以预料，问起家父他也讳莫如深，这里深得很。兴许牵扯邺平王那边，他镇守圳南单独实行军屯，使得土地不断被官吏、将领蚕，佃农也遭分割，有些人早就看不惯，想方设法治治他呢！”

        我着嘴角从角落走来，太过用力咬破了唇，有新的客人刚到，凑在一起有说有笑，俨然一派繁华闹景象。

        自我来到这里，见过大大小小的士族官吏，接形形的各类人等，治过疑难杂症，医过重患病疾，唯独这个名字，时常听说，却始终像一个影，无法象，只言片语中拼凑一个零零碎碎的印象，虚无缥缈，神秘莫测，不可望又不可及。

        “刚说到哪儿了？”宁诸回过神来，捡起先前的话接着讲，“我父亲没有在此等事务上区别对待，但总免不了有人要在背后非议他。就拿田亩制改革这件事来说，无论是屯田制、占田制、均田制都各有其长，各有所短。父亲上书表论屯田占田的弊端，偏偏有人站来反对，认为他是以权谋私。但我父亲都没占用过赋税佃农的一亩地……”

        “我父亲虽在有一席之地，但他事总想妥帖，不免瞻前顾后，左右受限，手脚被绊住地居多。若真想推行变法，朝堂上没有过半支持绝无可能，大分人倾向于维护旧制，他们坐享其成受利于此那么多年，不好说改就改，除开一人。”

        说完飞也似地逃掉，我俩皆是虎躯一震。

        颐殊

        虽然这样说有些自恋，但我知他就是在看我。

        “说起来，明天的酒宴，你可要来。”他忽然说。

        “明天，他会来。”

        我率先移开视线，捡起倒在地

        原先觉得再见到他，我应该是恨得咬牙切齿被愤怒冲昏了脑恨不得冲过去把他撕成碎块。可是此刻我只想把自己藏起来，越不要被发现或被人察觉的好。

        “谁？”

        “尹辗。”

        前朝实行占田课田制和调制，但这些制度对上位者的利益保护太过严重，不可避免走向衰落。现今谋求新的变革之法，着力于减轻劳役赋税，官吏腐败，土地兼并等问题，但上书变法的老臣在朝中寥寥无几，孤立无援，还不断遭到利益牵扯其中的重臣的阻挠。

        那个人还在看我。

二来上了几菜，顺便问要不要将冷掉的酒重新温一温。我们说不必了，小二讲：”客官，酒还是温着喝的好，这里面是有讲究的。”问什么讲究，他把手掌放在嘴旁神神秘秘压低声音，“男人若经常喝冰的酒啊——”

        “除开一人？”

        我用大拇指抹开血迹，来时就看到他，一抬，撞上他的目光，在喧嚣浮尘的人群中，独独凸显来，与这四周格格不，那样沉静淡然，遗世的一双睛。

        我有意躲开他的目光，片刻之后发现他还在看我，并没移开视线。

        “——易不举。”

        “对，尹辗。正是他才使事有展的可能。”

        他一直在看我。

        夜幕降临，宾客陆续场。韩浣盛装在门迎客，他在朝中人缘颇丰，请到的都是各路稀客、人间显贵，不乏朝廷重臣，皇亲国戚。早该想到的，这些人里面有尹辗。

        他就看着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

        我一时不敢相信，尹辗？

        是否为了对付邺平王不好说，但若动作太大，难免扯筋动骨，引得诸多重臣纷纷向上谏言，中书监上奏弹劾折，势必碰到圣上逆鳞，有蔑视君威之嫌。说到底，关乎此项改革生死存亡，拿其命脉的，只有尹辗一人。他若定推行变法，谁也阻止不了事件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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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对他的好是什么？难不成也不止是阿谀奉承、媚上欺的佞臣？

        “我去不去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