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听我讲话,在院里灵活地穿梭,遇到云梯爬一爬,看到秋千坐一坐,木也上去骑,不一会儿牵着竹筒的犀过来,问我这是不是。
我笑起来,大笑不止,“曾经我也以为我不会。”
“如何不对?”她不住垂泪,又有丝愤懑不甘。
“我没有名字,只有师父起的号。”
突然想起:“你叫什么名字?”
“那是我要逃离的地方,才不回去。”
“枢纽的枢。”
“知公无意,我也不奢求公留,家一厢愿服侍公报答赎之恩,从未想得以正名,为何要将我赶去?”
他懵懂地看着我,一知半解,脸上还挂着泪珠,毕竟不到十岁的小不啊。
怎么说呢,我很疼,“怕有人不兴……”
窗台上落了灰,住人之前得请人打扫。但小朋友似乎对这些不甚在意,叹着院好大踏门,像只小狗一样兴奋地跑来跑去,一间一间屋地打开看。
他打开的那间屋,是我平时存放一些手工打造的件的地方,曾对照鲁班书了些东西,四不像的,就随意堆砌在这里,院都成了木工作坊。他拿起一艘造型奇特的木舰,在空中当天河游动,嘴里发河哗啦哗啦的音。
我想了想,“那你就叫枢吧。”
“所以这就是你的历练?”我笑,“偷偷摸摸,苟且偷生?”
果然是小孩。我跟他讲,“你自己选一间屋,想住哪里都可以,明天会有一位娘来照顾你,要是不老实,我可让你立。”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真是被彻底打败,好言好语地劝,“那些你说的邪恶的,可怕的大人,你以为他们天生就是邪恶的吗?人心险恶,从小生活在观的你又了解几分?当那些恶的人小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从小偷小摸起,谁又不是为生活所迫呢?”
再转念一想,我也谈不上什么好人。
“反正我还没长大,你怎么知。”
“从小偷小摸到杀人放火,你以为有多大的距离?”我用手比划了一段,问他,“你觉得你长大之后不会变成那样的人吗?”
-
他被噎得说不话来,有些怯怯地看着我,泪都包不住了。
他看起来很生气,“师兄说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权利!”
听到我要赶她走,她跪哭着求我,问我她是不是错了什么,哪里得不好。
“都是我的。”靠在门边我说。
我说,不是,只是你在这里就不对。
“……好。”
我心想,还好遇见的是我,不是什么坏人。
“哇,怎么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阿筝住的郊外的房屋,如今是一空院。空了几日,没想好什么,就带他过来了。墙角留种的野菜,阿筝说无以为报,原想跟在我边侍女报答,但福薄缘浅,那就算了。我打发她走的。
和他谈论这个,问起他的世。
“那你师兄有没有说过人最基本的德品质,最起码的人底线就是不能偷不能抢?”
“不会。”
“我不过是想活去,你们大人的事比我可恶多了!”说着嚎啕大哭起来,“师兄说大人不明着偷暗着抢,的事比偷和抢邪恶一百倍,比杀人屠命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我坐起来,上打量他,“……日这么不好过?”
又问,这个名字有什么涵义吗?
我知我又伤了别人的心,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再说,我把她扶起来,“只是要送你回家,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这能给我玩吗?”后仿佛摇起尾巴。
我弯腰
呼着跑走了。
我认真反思这么跟一个半大不小的孩说话是否太过分。
他说他是阜琅山上观中的弟。偷跑山来,没有钱没有粮,只能小偷小摸以填饱肚。之前从未失手,没想这次栽在了异人阁。
“书本的书?”
“你哪儿来的自信?”
他偏着脑袋想了一,绽开一个大大的笑颜。“我喜这个名字。”
“贪玩可以理解,”我闭上,轻太阳,“你是迷路了吗,怎么不回去?”
……差不多,很接近了。
“修行,练功,打坐,无聊死了。”说这话时撅着嘴,“长每天要我们天还不亮就起床,站桩,运气,吃完饭就教我们拳法剑术,练完之后还要活,每天的生活日复一日,从来不会有变化。师兄带我山过一次,在我接到俗世以前,我从来不曾想过还有另外一种活法。他说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山历练,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就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