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蒋昭很疑惑,“一年前我就想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的疑惑得不到解答,如果我不说,覃翡玉不说,就一辈不可能得知真相。“你杀了他全家,你害他断绝孙?”
蒋昭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诘问我为何放他们鸽。
我是不确定因素,在我看来,他是确定的不安分因素。这两个质的我们,导致事变得越来越复杂,纠缠不清。
说着真要来杀我,崇任东挡,我只好躲,到逃,整个院里鸡飞狗。
说实话,我想见见仟儿霜儿和小簪儿的,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有阿筝,但也不想打扰他们。我说,“前些年在梦里见够了,现实就不见了。”
我一直求饶,说我错了,不该瞒着你们偷偷回来,他说你还敢回来啊,看我逮到你不把你挂到冬槐树上吊一晚上……
“耽误您看一场好戏了。”我笑。
车走过很远,我掀开帘往后看去,他依然还在原地,目送着我们。
我说我不回去。
我说我不能回去,他说我走就杀了我。
“借尸还魂?死而复生?你以为我会信?”他说,“宁诸说檀鸢惠妃的事在前,还不知是个什么况,我知,如若是人假冒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一律斩杀了就是!”
崇任东把我护在后,我探脑袋,“你跟宁诸吵架了吧?”
蒋昭奇怪:“抓的不是豆腐西施吗?你是豆腐还是西施?”
我撒谎了,尹辗没有说过。他们都沉默了。
宁诸说:“那是我听人说的。”
崇任东什么也没有追问。他一大早起来,吩咐家仆好饭菜,便离开家门,日落西山而归,公平起见,我也没有打听过,他在的事。隔了一日他回来得早些,我在院里坐着看日落,他坐陪我一起看,问我玦中有那么多旧友,怎么不去见他们。
打完他似乎认证了我的真实份,因为没有哪家女会像我这般上蹿,就连跑姿都很熟悉,“别跑了过来。”他把剑一扔,“他娘的,曲颐殊!”
其实我很害怕宁诸的反应,我怕他哭,他越是这样,对我越好,我就越是不安。他一旦哽咽,我就会很难受,愧疚之不可抑制地在我心底漫延,瞬间如萌发的种汹涌生长,迅速发酵,长成刺人的毒瘤沿着密密麻麻的血攀附向上,缠绕心脏。
车突然停,在听到他的声音时,过往的凡此种种迅速涌我的脑海。
我猜他要来找我,宁诸不让,越吵越生气,越来越激动,争急了,就索来问个清楚。
宁诸重重地放酒杯,“为什么?”
我说我
蒋昭踹了我的鞋底一脚,“快去收拾东西,等会儿跟我们回去。”
宁诸问我:“他们大张旗鼓抓的真的是你?”
但是他娘的他哭个屁,他揍我比蒋昭揍得还狠。
最后我们都累了,坐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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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见到尹辗时忘了一件事,忘了问他椎史的坟在哪里,想去看看。我很想他。
正要转回去,崇任东看着我笑,“想见的故人都见到了?”
经过房门,余光瞥见蒋昭还想要说些什么,宁诸扇敲在他胳膊上制止了他。这场景很有意思,他们还在怀疑我的份。
话说到这,就有以前的老朋友登门拜访,蒋昭气势凌人地来,人没拦得住他,他一见到我就随的佩剑,指着我,“你是谁?”
他一把把我薅过来,大力拍我的背。
尹辗隐晦而秘密地斩断了我与过去的联系,与旧事旧旧人的联系,他要我知,这个联系的契机,只能是他给我的,但覃翡玉没抓住,怪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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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的意思是:他们不会说。
“好久不见,颐殊。”
他摇摇晃晃站起,宁诸去撑住他,崇任东走过来,问是否需要帮忙。宁诸说不用,他对我:“你想留就留,想去哪儿去哪儿,你自己选吧。”
覃隐
“无碍,你好好活着就无妨。”
而后他的让开,车从他旁驶过。
他什么也不要求我,也没有话对我说,我哪里都能去,换句话说哪里都不能去。他只是存在那里,他对我来说只是存在,反之亦然。他的线无不在,他也无不在。我有真正的自由,却没有真实的自由。自由存在于人的意志之上,但他要剥夺了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