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的确是一张白纸。
她再不能昧着良心,说只是刑罚。
她害羞了。
若要云弥给结论,那就是:对也不对。
他是故意的。她一回来东的第二日,足足睡到了日昳时分。
又抱他脖颈,小声:“明日可好?”
③日仄之劳:工作繁忙。
她只得无奈中止,改而替他斟酪浆:“只是觉着殿日仄之劳,实在辛苦。”
害羞到侧垂脸——又因为垂脸,叫这羞涩越发闪烁动人。
四目相对一刹那,他却又别开了睛。
说完还不忘乜她一:“难不成像你一般,稍有疲乏便睡到日上三竿?”
不由得低低笑了一声,刚要发问,突觉肩一片湿。
想将她放,却被抱得死紧。
可见后天不足,但胜在天赋异禀。
②平康坊:长安着名红灯区。懂的都懂。
云弥起行礼,他已径自于榻的另一方坐,语气又不大温和:“衡阳说你虚巴脑,一不错。”
遇上他这样有耐心又肯讲理的郎君,也算她走运了。
①吐谷浑:少数民族政权之一。
李承弈难得愿意解释,尽简短:“我是储君。”
早前就听闻太殿于女上颇为冷漠,不仅未曾娶妻,亦从未有过媵妾。平康坊的女娘们酒后也都戏称,今生最不可能的客人,就是东那位。
他就这么望着她。
但见过三四回后,他已经能在正确的时间,将她的弯别在正确的位置,并俯细细纠缠她的唇,并无师自通学会了舐啄梅尖。
④日昳:未时,午一(我这隐晦的暗示!笨殿虽然嘴,某方面还是很的!)
只恨恨在她腰上轻拍了一掌:“既累了,又要招我。”
李承弈掀起壶盖的手停在半空中,竟有些不知该去向何——要是随而来,他此刻就想把人提溜过来欺负。
她还从没这样缠过他。
李承弈脸上的笑意消失得一二净,迅速把人扯开来圈在自己前,定定望她:“阿弥?”
她能认得他的脚步,判断今日稍快,就如自己此时的心——暗暗揣测他是因想见她才这般疾行时,她的心脏也作了想要见他的反应。
如果她抬,就会发现她的郎君,除了本能怜惜的神,还有一丝藏得不够好的犹疑。
他用力闭了闭目——他是烦她温柔但不真心的模样,但他以为,女娘的温柔,是要有几分实心,才会变得俏的。
但在她一声声的哭泣里,这份犹疑还是像那拒绝化又无法抗拒烈日的冰一般,放弃了戒备,消弭于无形。
云弥扭过脸去,脸是挡也挡不住。
最终,他还是选择伸手拥抱她,连嗓音都因压低而显得无比柔和:“……受委屈了?”
只是再有耐心——
若是往常,她必定不接这话。但现今看他片刻,却低声为自己辩白:“我平素也并不怠惰。那不怪我。”
他初次时的生涩连她都看穿,又受药驱使,自己疼得异常,只觉是酷刑。也不会亲吻,像是蛮力撕咬。
“我今日坐了许久的车。”她却弱弱求他,“实在疲累。”
云弥神的时间,几乎比那日他盯她还要长。直到听见外间响动,传来问安声,才连忙坐正了。
云弥却不肯,又固执地想要抱他,被他控住两条纤细胳膊,才低低哭声:“虽迩哥哥……”
床帐落后,接连被她躲了四五六次,李承弈到底恼了,扣住她手背,低声威胁:“怎地?要上房揭瓦?”
她没有继续说,只是努力垂着脸,无声无息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