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昙剧毒却丽,花皎洁如明月,一朵能有拳大小,花粉盈盈细闪,梦幻似珠。
他现时天地为之黯然失,唯有红枫陪衬景,殷红夺目。
她不是很想转世成一株有毒的花,又不能吃又不能闻,纯纯丽废。
薄念慈掌中托着白月昙,侧一看,他的人质动如脱兔,已经躲到了他视野范围的极限。
气挟裹着令梨降落在泽边,猩红雾气重组成男人的影。
“圆月照亮泽,湖涸见底,栽种白月昙的小路通往仙府门扉。”令梨站在薄念慈边,连余光都不去看他,解释。
化神以上修为的修士能够欣赏它的,甜的花香落修为低者鼻中,溃烂成一朵朵炸开的血斑。
不等花香扩散到湖边,扬起的湖再一次落,绽放得最糜烂的一朵白月昙花苞与枝桠在风刃中齐声断开,朵大的花苞卷风中,咻忽间现在薄念慈掌心。
“只是不好节外生枝。”他思量着,兔急了也会咬人,一细白的牙咬不血,兔睛红得更狠,活活气没了可是大麻烦。
女孩的小心思藏得很好,她不挑衅也不教唆,但脸上明晃晃写着“你厉害,你嘛嘛,别找我,我就是个开门工人”。
试试就逝世,金丹不了大乘的死,你作死她自由,大家都开心。
罢了,不好欺负太过。
它的花香沁人心脾,嗅鼻中令人生津,仿佛甜滋滋的蜜酿倒清凉的泉,甘甜不腻,回味悠长芬芳。
无论令梨有多忌惮薄念慈,唯有误她的事实,她没有办法反驳。
剑修鲜少在剑相关的事上说谎,薄念慈不算很不信任令梨,只是多疑成了本能。
令梨希望自己转世成一颗梨树,又能开花又能结果,且与兄长大人成了同个种族。
令梨剩余生命的价值取决于她能为薄念慈带来多少乐趣,她的意愿和想法不在薄念慈考虑的范围。
趁男人看着白月昙神,令梨往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
薄念慈瞥她一,一劲风打向湖面。
浪费源可耻!令梨心里骂,嘴上却说:“我不敢妄议仙府,尊者可以一试。”
“过来。”薄念慈单手托着花,冷笑,“你不会想要我亲自过去的。”
湖底白月昙骤然暴在空气中,花洋洋洒洒绽开,幽香怨毒的香气弥漫在空中。
怎么说呢,该夸她有人质的自觉,跑路很有分寸的卡了,不至于被薄念慈误会。
令瓜剑剑尖向,悬停不动,正是薄念慈知晓的仙府之地。
还是该质问她:区区一朵昙,竟然比薄念慈更值得她忌惮?躲得那么远,一副“你死就可以了,不要连累我”的傻样。
“若我将湖生生空,是不是一样的理?”薄念慈眺望波光粼粼的泽,问。
有想看。
她定地摇:“我不。”
他声音不大,听在令梨耳中字字清晰。
瞬息之间,平静的湖面被打破,泽涛声浪起,剧烈的波几乎遮住整个天空!
那双明眸中的平静是否会演变成噬人的怒火,炽到将自燃烧殆尽亦不足惜?
血先是溃烂,中毒的征兆鲜明如花开,淡紫的毒痕如丝线刺绣在肤上,等到人死之后,新的花苞汲取血华再度绽开,如生命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