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衣服,这不是凌云剑宗最标志的穿着吗!
远远的,三白衣影相携而来,着黑纹彩绘小褂的瘦男人陪笑:“是我招待不周,还请几位长老不要和小城计较。蜈城偏僻荒凉,我一回迎接贵客,若有疏忽之,还请不吝赐教。”
“前三页的菜品看着上。”他吩咐候在旁边小厮,又问令梨,“可有忌?”
蜈城有荒漠之称,城主府都没几个会菜的厨,凌云剑宗几位长老来得又突然,蜈城城主只好在城中最大的酒楼招待他们。
临近午时,酒楼中客人却不多,很符合蜈城消费平低的荒凉状况。
倚坐在主位上的红衣男人单手着酒杯,黑发蜿蜒落在红纱上,如林间溪泉漴漴。
灵酒注酒杯,少女直起,待男人仰一饮而净,又复斟酒。
遮住红衣男人的,是跪坐在他面前斟酒的年轻少女。
他定睛一看,男人随意搭在膝的手纤尘不染,他的面容被人遮掩,看不真切。
他搭在膝的手修长净,却无端让人产生虚无的幻觉:这只手不该如此净,它该染上不掉的血污,落不见底的黑渊,抬指扬起滔天气,带来无休无止的哀嚎和绝望。
后背传来的视线犹疑不定,令梨直腰板,再度给薄念慈的酒杯满上。
“为什么不是你省着喝?”借着倒酒时前倾的,令梨小声说。
凌云剑宗最推崇的门规除了未满金丹修士保护法之外就是六清净辟谷要诀,老一辈由宗主亲自监督,小一辈靠宿回云偶像效应,漏网之鱼寥寥无几。
令梨本来喜滋滋地在吃饭,她不挑,店家上什么她吃什么,这边夹一筷红烧鱼,那边夹一筷脆藕条,吃得腮帮鼓鼓。
凌云剑宗怎么养的人,天资卓越至此的剑修不该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吗?
说得再彻底一,迎面走来的不正是凌云剑宗营救妙青仙代表队的成员吗!
令梨摇,小厮眉开笑连连作揖,赶紧赶忙地跑去了后厨。
“你们正作践人的本事真是了不起。”薄念慈合上菜单,“哪天让域派人去取取经。”
薄念慈的挑剔得不行,他自顾自坐在旁边喝酒,看着令梨一个人吃。
“老夫等人辟谷多年,若不是城主相邀,定是不会赴宴的。”
蜈城城主招待他们坐的位置不是采光最好的一桌,阳光微视野绝佳的位置早已有人落座。
“这家灵酒极佳。”蜈城城主倾安利,“长老们即使辟谷,小酌几杯也是使得的。”
别拿无实表演难为他。
难得两人间气氛和谐,令梨咽甜滋滋的桂花藕条,伸手去夹松鼠桂鱼时抬了,猛地一看到好熟的白衣服。
白衣飘飘的长老纷纷落坐,为首长老习惯环视一周。
她背对着凌云剑宗一行人,正好挡住他们看向红衣男人的视线。
“省着倒。”薄念慈饮酒如喝,懒洋洋地说,“若是倒空了,我可不会陪着你演。”
她是没吃过好东西吗?
宗门堂号支持者令梨,全凭来无影去无踪的忙碌打工生活躲过宗门查,是成为了清中一颗顽石,受人胁迫沦为人质依然不改饥辘辘的本质。
太险了,实在是太险了。
令梨报的一大串菜名,除了九十九重彩勉算个样,其他都是些什么寒酸东西?
薄念慈心中对凌云剑宗的评价一降再降,属实是冤枉了他们。
长老一个恍惚,险些腰间佩剑。
薄念慈翻菜单的手一顿,一时难以言喻。
他这个城主的也不容易,修为平平无奇,正第一宗那是万万得罪不起。然而凌云剑宗多是剑修,脾气一个比一个古怪好战,人人辟谷,不好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