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余枫叶飘落的沙沙声。

        “动作快。”薄念慈懒散，红衣拖曳在地，“来找我要人？不巧，打扰人闭关可是天打雷劈的孽事，我不这个孽。”

        君不敢接话，只噤声等命。

        能让渡劫期妖皇忌惮的妖君起码是大乘期，若令梨有这等靠山，她还会任自己被域通缉好些日？想也不可能。

        黑发少女陷离谱的幻想中，薄念慈瞧一她得能掐的脸，再想到旁人论修为确实要恭恭敬敬称她一声“老祖”，忍不住笑了笑。

        “不用担心我。”令梨拍拍男人的胳膊，语重心长，“令某一生行善积德，天有，不会真把我劈成烤鸭。”

        薄念慈睨她一，忽地：“也是，祸害遗千年，你必然不会丧命于此。”

        薄念慈自动联想一句：是不是能脚踢师兄拳打尊，一跃成为三界最剑修，上天地无所不能，宗主见到我都得叫一声爸爸？

        薄念慈不声了一会儿，忽然问：“除他之外，可有别的动静？比如妖族。”

        薄念慈哦了一声，又问：“伽野一心报恩的女修又是何人，若是方便，我也乐意送个人。”

        薄念慈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一如令梨初次见他时凉薄漠然的模样。

        “未曾收到消息。”君答曰，“妖族近日戒严，怕是在忙狻猊化龙之事。”

        “你笑啦。”令梨弯弯睫，很兴地说，“明明是我渡生死劫，可我看你一天都不兴得很，还以为我又哪惹恼你了呢。”

        “听说是一位大妖的妹妹。”君如实，“更多消息再打探不来了，听闻妖皇与那位妖君关系匪浅却复杂，不敢轻易提亲，悄声瞒着消息。”

复习再来，她考不好人都没了，投胎重开。

        令梨懂，她从前看送自家孩去学府考试的家长，和薄念慈一个模样，不平时教孩有多凶，考试当天都柔似，轻声细语得很。

        薄念慈一怔：“我哪里不兴？”

        令梨：怎么说话呢！我还不够好心不够善良吗？！

        薄念慈：“……什么？”

        令梨：“等我从这儿来，是不是别人就要叫我祖宗了？”

        黑发少女不开心地拍开薄念慈，气势汹汹走府，凌冽剑气封住，化为完满的禁制。

        “尊者。”君无声无息半跪在地，声音很轻，“凌云剑宗宿回云已踏我域境。”

        小姑娘看向府的神一时间复杂难懂，薄念慈见过很多冲击元婴的修士闭关前要么自信满满信自己是龙傲天转世一定能行，要么战战兢兢怀里着亲笔遗书，连墓碑用什么材质都提前挑好了。

        令梨两者皆不是，她面容纠结地问薄念慈：“等我从这儿来，是不是……”

        辈分超级加倍，走去挥挥手认一群大孙大孙女，孝大。

        “元婴老祖，不是祖宗吗？”令梨振振有词，“比如我搭乘中州修士专属列车，一个百来岁的老金丹倚老卖老嚷嚷我给他让座，我可以理直气壮告他：兀那竖！竟不知尊老幼之礼，敢对你祖宗嚷嚷！”

        还装，令梨悄悄咂，这人这几天都没嘲讽讥笑她，一直耐着陪她看书，还叫元婴期的君来叮嘱她种种细节，耐心得完全不像见面差把令梨掐到窒息的那个人。

        她在梦，薄念慈冷静地想，但孩闭关结婴不容易，想听一句善意的谎言也不是不可以，等来了再和她算账。

        看样是妖族的事宜，而令梨是个纯粹的人类，虽然她中有一位兄长大人存在，但总不会和妖君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