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丙全顿时愣住了：“少了的？”

        但瞿丙全不顾一切：“不可能……”上前捡起那本书，乱翻起来。

        俞星臣自己是个读书之人，他书房中笔墨纸砚，一应全，文房四宝外，什么书籍之类也自不可或缺。

        假如没有文房四宝在，倒也说得通，但砚台之中还有涸的墨迹，一支兔毫都没来得及清洗净。

        假如说《赛神》只是巧合，那么，童所背诵的那首翥的《清明日对酒》，就如同一个提醒，一个注解，一个血淋淋的真实故事。

        确实没有什么字。

        瞿尽忠在旁一怔，迟疑着接过那本书。

        瞿庄主着实没料想，才不过一个时辰，埋藏着的绝密竟被挖了来。

        他以为瞿梓期在书里写了什么，自己一时急没看见？

        俞星臣：“瞿梓期跟你说什么了？”

        当时看书页残缺，还以为是寻常事。

        瞿尽忠无法可想，只得坦白：“三爷明鉴，老哪里敢那种杀的事，只不过，以前犬去北地买卖，曾受过那里的人一恩惠，先前鼠疫之时那些人突然上门，说是要借宿一日，老自然不便如何……其实并不知他的份！”

        正是从瞿梓期屋里拿到的那本《全唐诗》。

        俞星臣扫过瞿尽忠跟瞿丙全惶然不知的脸，继续念：“——‘主人邪心起，气燄日夜繁。狐狸得蹊径，潜主人园’。”

因为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才招致杀之祸，是不是？”

        他竟不明白。

        但除了这些，最多的还有一件——那就是墨宝。

        俞星臣先前在瞿梓期的卧房中查看，虽然说一些可能留线索的东西都被毁了，可恰恰是因为收拾的太净，反而更加了脚。

        人人都以为瞿梓期教孩童们所念的那首诗，是悼念清明，但正如杨仪所说，这首诗对他而言，显然有不同的意义。

        既然看书写字，除了书之外，自然还有许多亲笔所写墨迹字纸留。

        瞿氏父对视了，瞿丙全的惊了数，咬紧牙关：“我、我真……”

        照时间推算，瞿梓期现异常的那几日，正是京城之中九门重开，沙狐一行人逃走之时。

        那么他写的字哪里去了？

        旁边的瞿丙全扶着父亲，抬：“三爷，没有这回事！这、这从何说起……”

        他虽然不似自己说的一样莽不认字，但对于诗词却是一窍不通。

        瞿尽忠忙拉住儿。

        俞星臣并没有当着瞿家父的面追问。

        因为就算不需要那些，他依旧找到了线索，那就是那丢了半页的《全唐诗》。

        翻到了丢了的那半页，瞿尽忠：“这、难……三爷指的是这个？”

        但当时他是认真翻看过的，明明没发现有什么字……

        “没有、没有啊……”瞿丙全喃喃，目光逐渐慌乱。

        瞿尽忠面上悲戚之：“正如三爷所说，那人来的那天，偏偏梓期在塔楼之上，他应该是看见了那人门，在我将那些人安顿来后。梓期他悄悄找到我，说那个人是北原的贼人，让我快将他们拿！”

        俞星臣难以遏制心中的怒意：“瞿尽忠，你真真是辜负了这个名字，竟然跟北原狼有所勾连！”

        俞星臣抬手，将一本书扔在地上。

        他念了一句：“而瞿梓期要说的话，就在被他撕去的那半页里——‘蜉蝣生湿，鸱鸮集黄昏’……”

        得亏是俞星臣，不是个饱读诗书的，哪知这丢失的几句是什么。又岂会看其中诀窍。

        这是习惯，也是自然。

        俞星臣冷笑：“还要我解释明白吗？”

        瞿尽忠浑发抖。

        “主人……狐狸……”瞿尽忠喃喃，他终于后知后觉，摇摇晃晃，猛地跪地：“三爷饶命！”

        俞星臣淡漠：“那是元稹的《赛神》，村落事妖神，林木大如村……”

        俞星臣的神极冷：“我给你们几分颜面，才在这里私询问。真到了公堂，我便不是这么客气了。你真以为你把瞿梓期屋里的字纸都收了，我就不知他想说什么了？殊不知他早就把自己想说的话告诉了天人！”

        大势已去，连瞿丙全也跟着跪倒在地。

        杨仪在旁暗暗，这几句果然更加直白。

        “你自己看。”俞星臣冷然：“你以为取走他写的，自然万事大吉，可没想到瞿梓期早将线索留，就在这本书里。”

        “你该找的不是多来的，而是少了的。”俞星臣垂眸，提醒。

        俞星臣跟薛放请旨意，命天各地巡检司，严密搜寻沙狐胥烈，可终究没捉到沙狐本人。

        可是在瞿梓期的房间，他没有看到任何瞿梓期的手书。

        瞿丙全满脸茫然：“这、这是什么意思？”

        那将他的字收起来的人，显然是贼心虚。却不晓得这么一，反成了最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