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卿婉言拒绝，说她也还是个学生。沃尔夫太太虽然失望，也没有求。

        别说他们听傻，陆浩云也听得极新奇。他小时候在江平长大，陆家也是几屋的藏书，没见过哪个人会弹琴、会看琴谱的。小妹确实是古典派才女。

        但她又拿一本琴谱，跟珍卿讲她苦恼的求知经历，她说明明这是中国的琴谱，偏偏中国人也说这是天书，遇到的人都说认不得，殷切地期盼珍卿答疑解惑。

        沃尔夫先生一改谨肃，变得特别温和有礼，他用典型的外国腔调，跟陆三哥致歉：

        陶望三请德国客人们就坐，他开始闭上享受。

        他听小妹讲琴谱里的一个字符，上代表左手指法，代表右手指法。左上为左手弦用指，右上为所徽位……

弦，再在脑中回忆一遍，便沉心静气地弹起来。行不行的德国人未必能听懂。

        原来沃尔夫太太本弹竖琴，是个资历很深的音乐家。

        小沃尔夫先生，对这个天书样的琴谱不兴趣，他悄悄地问他爸爸：“那位小用笔画的，是中国的画吗？”

        陶望三翻箱倒柜，取一沓泛黄的陈宣，三哥取

        那德国男孩儿狂，陶望三跟陆三哥商量，陆三哥跟他指指手表，说：“我妹妹明天要上学，不能在城外太久。”

        德国客人也静静聆听，在音乐声中，想象这位小描述的景，合着此地的风涛溪鸣，觉神经松弛镇定来。

        沃尔夫太太很兴奋，她说这本琴谱是在德国遇到的，迄今为止终于有人能弹奏它，证明它不是一本鬼画符。

        珍卿噘嘴瞅一三哥，她不习惯应付陌生人的。

        陶望三跟小沃尔夫先生提问：“iris小笔，是中国的神奇书法。你想不想见识真正的中国书法？”

        古琴音箱不大，所以它的声音不大，但它音奇特，余韵悠长，就是不懂它的人，也瞬间到神上的宁静。

        “希望我们到来，没有太过失礼，让您与令妹到不愉快。如果能观看书法表演，鄙人将毕生激。还请――”

        沃尔夫太太喜不自胜，她先跟珍卿握个手，洋溢地说：

        陆浩云听珍卿要纸笔，他找来纸笔给他，又开始帮她磨墨。

        珍卿把《关山月》弹完，他们还沉浸在琴声余韵中。等陶望三拍手惊醒他们，这些德国客人严肃的脸上，现真诚的笑意。

        这个卡尔曼长得很英俊，大约是传说中的容克贵族，但珍卿由他总想到纳/粹。

        陆三哥从不失礼人前，用德语客气地说：

        珍卿把一个字符拆成四分，一一指着拆开的分，一边嘴上解释指法指位，一边在琴弦上给沃尔夫太太演示。

        “没想到，你这个年轻的小，竟然如此有天赋。这样妙的音乐，像是东方巫术，iris小，你能我的古琴老师吗？你能教我弹奏这神奇乐吗？”

        这真叫德国客人喜望外，兄妹俩都上过德国学校，这让他们很有亲切。

        珍卿不愿的状态，沃尔夫的弟弟――卡尔曼上尉看个正着，珍卿就跟他走了个对儿。

        “您尽说回您的母语，我在德国留过学。”

        她丈夫、儿、弟弟，在一旁完全听傻了。这琴谱就是天书，琴谱上的符号讲来，还是天书。

        无奈，她被卡尔曼上尉看个正着，意识更耐心地给沃尔夫太太讲解琴谱。要解释琴谱上的字符，就非得一个个拆分给她讲。

        “您不必太过介意，舍妹明天还要上学，太晚回城影响她休息。并非因为您和家人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