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王羲之产生了什么不快?
一时之间,她竟然有无言以对。
王戎想了想,觉得有理,就听任她这么称呼。
还是荀氏那边有结亲前未提及的隐患?
或者和现代的很多准新人一样,有婚前恐惧症,婚期越近越紧张?
这是典型的幸存者偏差案例,因为在男尊女卑的社会中,门第衰微必然是因为家族中的男不成或早逝,没有承担起支撑家族的责任,而这样以后还能被世人所知,没有泯然在众人之间,只能说明这家的女儿接替了男的责任,让世人慨这家的家声还没有完全坠落。
王允之轻哼一声,不为所动:“丞相许婚的时候,他知是不是佳人,况且就算不是,丞相难会因此拒绝?所幸亲家确实可靠,也算他和亲和得有价值。”
虽然她知司南司北肯定一船就在通过近仆之间的渠替她收集信息,探听消息,但远解不了近渴,对她现在要的推测没有任何帮助。
支撑门,男人只能勉尽和亲之用罢了。”
山阴公主的母亲王皇后好像还是琅邪王氏女,显然是为了维护门第权势,才屈嫁给寒门武将的南朝皇室,本没有拿士族教育女的方式教育皇室女。
她想起山阴公主和自己的皇帝胞弟关系极好,觉得弟弟六佳丽万人,而自己只有驸一人很不公平,皇帝想想深以为然,便给她找了三十多个男供她享乐。
她不再接王允之的话,转而去思考致使他这么说的原因。
王琅愣了愣,从他轻不可闻的声音里猛然领悟,继而哭笑不得:“阿兄是自己娶亲了就来想我的事吗?”
王琅外放到寻阳任太守,而王允之留在父亲边钱塘令,违反了汉魏以来男地位更尊责任更重的惯例,是一种乱象。不过乱世里乱象太多,只要能找到借,一般也就能够被承认。时人替他们找到的解释是侍奉父亲比侍奉君王更重要,所以王允之承担更重的责任,留在父亲王舒边侍奉,为父亲尽孝,而王琅外放到寻阳,为君王尽忠。
刘义庆编写世说新语的时候把这则逸事记惑溺,表达自己批评的态度。但事的发展正好相反,夫妻两人的对话成了夫妻恩的象征,留卿卿我我的成语,卿卿也随之成为对侣的代称,直到近代还沿用不衰。
这……
王允之过去不想这些事,现在却为此烦恼,大概是之前和她一样单
正胡思乱想间,被王允之了发,听到他在耳边轻声问:“找个人侍奉山山吧。”
放在注重君权的后世,这当然是大逆不的想法,但魏晋以孝治天,君权衰微到极,就如曹丕宴会宾客的时候问客人,君王和父亲都病重,只有一颗药能救人活命,应该救君王还是救父亲?邴原然回答应该救父,曹丕也没有责怪他,只能听之任之。
王琅满脑猜测,深恨一回来只顾着和兄长说话,没有先摸清家里最近的动向。
尽有被兄长的歪理说服,但王琅并不准备表现自己的动摇。
然而在意公平这一似乎是时人常有想法。
南北朝的各种乱事浮现在她脑海里。
王允之:“我说的不是那种侍奉。”
王琅想要反驳,但想想王羲之的儿王献之当时是江左风之冠,容止风度极佳,被新安公主司福看中,生生让他和原郗茂离婚。即使王献之想到残疾者不能驸,于是以艾炙足自伤来躲避婚事,还是被着尚公主,成了司家的女婿。
第39章 亲迎之日
时人有一种说法,叫“衰门之女,兴门之男”,是时人观察到的一种现象,意思是说衰微人家的女儿特别优秀众,兴旺人家的男则往往类萃。
王琅平素对这些说法有所耳闻,觉得实属掩耳盗铃,但万万想不到王允之的想法如此激,竟然能类比到和亲上去,她一时大惊,压低声音问:“阿兄何此言?可是有人乱说什么。”
王琅还没反应过来:“我有司南司北,边近从目前够用。”
王琅勉笑:“东床快婿是佳话,郗家姊姊也是佳人,与逸少琴瑟和谐,哪有阿兄说得这么不堪。”
王戎的妻就对夫妻之间称谓不同的事十分不满。当时位者称位卑者为卿,所以丈夫以卿称妻,妻却不能以卿称丈夫。王戎妻以卿来称呼王戎,王戎说不合礼法,让她以后不要再这么称,妻则振振有词回答:“亲卿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亲昵你喜你,才用卿来称呼你,我不这么称呼你,谁该这么称呢?)
果然就听王允之:“事实如此,还用人说吗。我们丞相得还简省,直接让人到东厢挑选,省了找画师画像的麻烦,不愧为江左夷吾。”
但因为这桩亲事,他被一路提到中书令,女儿王神还了晋安帝皇后。若王允之的理论,也可以算是一笔有价值的和亲。
问是这么问,但激到这种地步,不像一般人能想到,多半是王允之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