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来崔家时,木槿提过族长生病之事,崔太太本就心细,自然没有忘记,她脆投其所好。
怕就怕王娘贪图富贵, 将此事添油加醋说去。
木槿听见崔太太的话,哪有不答应的理。
“既然王娘推辞,我便不同你客气了,待你家去,我让府里的郎中同你们一过去,正好帮着瞧瞧你们族长的病。”
她推辞说:“贵府和陆公先前对我帮扶颇多,我虽迟钝,却也懂得知恩图报的理,万万没有收银的理。”
这着实是一招险棋,然而木槿人微言轻,再没有旁的法可以打消崔太太的猜疑,只能心不甘不愿地暴底来。
“多谢太太好意,我与殪崋两个兄弟家去以后只说遇见麻烦被您收留几日,再不会提旁的。”
崔太太看着前低眉顺的女若有所思的表。
她甚至想立刻启程,最后还是崔太
丈夫在朝廷为官, 崔太太免不得与许多官家眷交际, 男人有男人的斗争, 女人之间的交往同样暗机锋, 见识多了, 崔太太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木槿。
听完木槿的话,崔太太终于放松紧绷着的腰背。
里的药材颇为名贵,寻常人家压用不起,木槿和王宝兴这种小地主之家不过能够勉负担罢了。
从她门便开始忐忑不安的木槿知,崔太太这是相信了自己的话。
崔太太指着一个托盘:“里都是些药材,你且回去补补,听闻你族里亦有年老弱之人,赠予他们也是使得的。”
表面上在念崔太太的帮助,实际告诉她,看,我的命脉都被你抓到了手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崔家先前毕竟给她提供过不少助力, 木槿总不能白狼因为崔家此时的猜疑而将从前的恩给忘掉,她对崔太太说话一如既往地恭敬。
木槿并非木讷, 穿越已经快要三年时间, 对世不似刚过来时懵懂, 她立明白了崔太太的意思。
接着,木槿又:“妇人单打独斗来明州城买卖丝绸本就不容易,若非太太的照扶,我与族中姊妹再没有如今的运气将手里的缎卖去,我们念太太的恩德,绝不会黑心事令太太为难。”
崔太太看似关心陆泓与木槿的名声,其实前半句带着警告,单看木槿能不能领会到了。
此时的读书人最在意名声,如果陆泓在孝期传与寡妇有染的事,往后的仕途恐怕就要被断送掉了。
接着,木槿走到装药材的托盘旁边:“族长虚弱,我又没有延请郎中抓药的路,只能厚颜收太太的馈赠,贵府的恩德,我必不会忘记。”
崔太太说:“我知你是个好孩,二郎的麻烦牵扯到你到底是我们的不是,这些你且拿着,家去补补。”
她:“我只想与家里人一安生过日,绝没有生不该有的心思, 只盼太太明察。”
既然崔太太同她打机锋,木槿果断把话转移到丝绸之事。
她招来守在门外的仆妇,两个婆各自捧着个托盘,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我自然信得过王娘的品, 不过总有小人喜在背后嚼,我到底是看着二郎长大的,实在不愿意二郎在孝期惹上麻烦亦不愿让王娘的名节受损。”
当初托付崔老爷替木槿摆平张家之事时,陆泓就曾说王娘是个良善人,崔太太见她面对上百两银依旧面不改、丝毫不见半动摇,便明白陆泓没有看错人,她不动声地。
反正崔家跟自己中间差了好几个阶级,只要陆泓这件事过去了,两边压不会有利益冲突,木槿倒不怕引来麻烦。
至于剩的托盘,上装了上百两银,名上说是给木槿压惊,实则属于变相的封费。
木槿没有接受崔太太的银,对于大家拥有丰厚陪嫁的崔太太而言,几百两银虽说不算小钱,却到底没那么重要,只够打副手饰而已,然而数百两银却够普通平民吃用一辈的,木槿着实不想收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