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苇叶不再纠结愿不愿意给他当媳妇的事,疙瘩在她愣神之际悄悄往前几步挨近她,作势要抓她的手。
结果苇叶嘴里说的话实打实给疙瘩泼了盆冷:“我……我定亲事了,不能给你当婆娘去。”
他满怀欣喜走向新房,苇叶低坐在炕沿上等他呢。
然而疙瘩事委实不够地,宴席散掉后本就不多的族人纷纷离去,留满室寂寥的红。
待平复来,他说:“这事是你爹娘的意思,冲我说不用。”
待过去最初的恍惚,疙瘩到底恢复冷静:“你爹同我说过,只要俺把家里的婆娘休掉再将聘礼抬过来,立就把你原来那桩亲事给退掉,不打紧。”
当苇叶拦住他时,疙瘩满怀欣喜,还以为她对自己有意。
倘若被家里知晓她私自找疙瘩说不愿意给他当婆娘的事,苇叶回家后保准要吃顿竹笋炒。
谁成亲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让她爹娘就成,至于苇叶自己的想法本不重要。
孩见多了父亲打骂自己的形,如今乍见父亲笑眯眯的模样,不知为何竟打了个寒颤,逃命似的往外跑去。
因此,席面上的杂面馒皆掺着不少野菜丁,且并不饱,即使如此,织女镇的宾客照旧吃的格外满足。
疙瘩长辈的模样,顿时将苇叶这个犹待字闺中、没什么见识的少女给镇住,生怕疙瘩当真找她爹娘告状。
疙瘩没脸没惯了,全然不在意周遭人如何看。
疙瘩正在兴上,即使苇叶如此挑衅拒绝都不曾冲她发火。
见苇叶愣在原地,疙瘩又替她着想的模样:“妹,俺比你大十几岁不假,可俺会疼人呐,到时候你跟俺过日,定叫你跟着吃香的喝辣的,此事俺不会跟你爹娘说,你且乖乖家去备嫁去吧。”
疙瘩欣喜不已,从那时起就着手准备休掉有福的事。
苇叶的脸刷地白了,良久才讷讷说:“可是我不乐意给你当婆娘。”
照习俗,女家的亲朋只负责吃席,待吃完便可打回府,闹房是男方的事。
苇叶手指紧紧攥住衣角,神压不敢往疙瘩上看。
东小庄来的人本来就少,加上看不起疙瘩停妻另娶的行径,脸上笑容都靠挤来,而织女镇来的宾客则心心念念想在宴席上吃个饱饭,他们的注意力早就被桌上的杂面馒给引走啦。
疙瘩瞧着苇叶始终低不语,不知为何想到前几个月苇叶悄悄拦住他的事。
他笑眯眯对孩说:“快去外玩罢,等家里喜事办完再回来。”
瘩敬重不已,心中将他看富老爷,疙瘩也乐得装腔作势,他深深觉得闺女那没息的劲儿给自己丢人。
院里的宾客自然没有多余的力注意两个孩的动静。
十几年来,有福惯活双手比疙瘩还
她的注意全被疙瘩中不会给她爹娘说一事给引去,最后竟忘记自己拦住疙瘩的目的。
只因周遭人多杂疙瘩才没有对闺女发火。
但凡能嫁给年纪相仿的少年郎,谁愿意嫁给喜新厌旧还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男人,苇叶脸又薄,最受不得旁人戳脊梁骨。
毕竟外不停有饿死人的消息传来,能有吃已经很是不错,挑剔是地主老爷们应该的事,与他们这群庄稼汉无关。
与有福合离时,疙瘩被迫给上千斤粮,又给苇叶娘家不少聘礼,逃荒路上搜罗来的粮所剩无几,疙瘩再不复从前的阔绰。
疙瘩知,苇叶在家中说话没有半分量,她爹娘已经定决心为几吃的将闺女嫁给他,即使苇叶心中再不乐意,照样得给他当媳妇。
那时,疙瘩已经上门找苇叶爹娘说和,面对疙瘩给的天价诱惑,苇叶爹娘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答应说只要疙瘩将有福休弃再明媒正娶接自家闺女过门,此事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