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日一早起了雪，小小的宅院里挂起一圈红纱灯，也有几分喜气。晚词穿着新木屐在院里踩雪，章衡亲手把她写的对联贴在门上。

滋味难以名状。她错了什么？非要更名易姓，改变容貌，才能谋得一条生路。

        忽闻一阵琵琶声自楼传来，是《思越人》的调，有女婉转唱：“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五更钟动笙歌散，十里月明灯火稀。”

        行至保定府，天已晚，便在大悲阁附近寻了一家东皋客栈住。饭罢推窗看去，那重檐歇山的阁有数十丈，灯火如同一条盘踞的游龙蛰伏在夜中。天上星河灿烂，街上人烟稠密，正是佳节气象。

        天上庆雪呈祥瑞，堂前旭日丽光。

        他坐：“纵然一般打扮，男女言行举止多有不同。你刚来国监，我便看你不像男

        章衡垂睑，密的睫交织在一起，兼之面遮掩，叫人看不清他的绪，须臾复又抬眸看她，中只是柔，温声：“我只当你是亲妹妹，休要再说这种生分的话。”

        她睁大一双杏眸，诧异：“你知什么？”

        “我在梅花香，你怎么来了？”

        “香冉冉，梦依依。天涯寒尽减衣。凤凰城阙知何，寥落星河一雁飞。”

        “好，我先来，四四路。”

        自从决定去济南，刘密便有些急不可耐，仿佛那里有什么极重要的线索，去迟了便错过了。腊月二十，大理寺封了印，他便想动，又不忍抛父母在家冷冷清清地过年，延捱数日，过了年，对父母说要去泰安州查一桩案，事态紧急，初二便要走。

        自从决定去济南，刘密便有些急不可耐，仿佛那里有什么极重要的线索，去迟了便错过了。腊月二十，大理寺封了印，他便想动，又不忍抛父母在家冷冷清清地过年，延捱数日，过了年，对父母说要去泰安州查一桩案，事态紧急，初二便要走。二老见他一心扑在公事上，也不好说什么，次日一早，望着他骑去了。行至保定府，天已晚，便在大悲阁附近寻了一家东皋客栈住。饭罢推窗看去，那重檐歇山的阁有数十丈，灯火如同一条盘踞的游龙蛰伏在夜中。天上星河灿烂，街上人烟稠密，正是佳节气象。忽闻一阵琵琶声自楼传来，是《思越人》的调，有女婉转唱：“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五更钟动笙歌散，十里月明灯火稀。”“香冉冉，梦依依。天涯寒尽减衣。凤凰城阙知何，寥落星河一雁飞。”

        “九三路。”

        额的伤疤没了，但只要留伤疤的人还在，她永远好不了，这气他也咽不。

        杯中溢来，顺着桌沿滴在鞋面上。他放茶壶，拿抹布弯腰了，转过去看着她，：“我知。”

        “六三路。”

        “原想找你棋，既然你忙着，横竖我也无事，帮你活罢。”晚词说着在对面的小杌上坐，拿起铜杵捣起香料来。

        刘密笑：“你怎么不去找丽泉呢？”

        她满脸错愕，睛瞪得更大了，圆溜溜的，像白银里的两颗黑曜石，闪动着惊疑不定的光，檀半张，结巴：“你……你怎么知的？”

        她穿着竹青的暗花缎长袍，白生生的小脸，透过汽看，像竹叶裹着的雪圆，清甜糯。

        他拎着茶壶一怔，闱过后，他们的仕途才刚开始，她的好戏却要终场了。

        “姑娘这字真个龙飞凤舞，力透纸背！”吕无病凑过来夸赞一番，去厨房帮绛月烧火了。

        中午绛月了饭，两人吃过，晚词换了男装，一去置办年货。街上卖古董的，卖年画的，卖腊腌鱼屠苏酒的，声声叫卖，不同于京师的纸醉金迷，有种俗质朴的闹。两人买了许多东西，叫人用独轮车送到宅门前。

        得十七八，晚词垂眸捣着铜杵，沉不语。刘密以为她忘记了，起去倒茶，让她慢慢想，却听后她低声：“正林，今年闱，我不能和你们一起了。”

        恍惚间，刘密想起嘉佑三十二年的事，那日是正月初四，他坐在香室里拣梅花，灶上烧着，氤氲气阗室。

        晚词推门走来，好奇地看着他，：“正林，你在什么？”

        第四十四章

        二老见他一心扑在公事上，也不好说什么，次日一早，望着他骑去了。

        他将那杯茶放在她面前的茶托儿上，微笑着作了一揖，：“赵小，请用茶。”

        她撇了撇嘴，：“他从来不让着我，只会嘲笑我。”

        思越人

        “那我们盲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