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期挑眉：“那你喜哪样的？”

        “丽泉，辽东经略曹承志不日回京，你听说了么？”

        章衡：“曹承志的乘龙快婿，这个位置抢手得很，苏大人你若未娶妻，倒是能争一争。”

        想得差不多了，晚词开始动笔。桌上只有一方墨砚，一方朱砚。两只提笔的手一个砚台里蘸墨，总不免相碰。晚词避之不及，章衡却乐在其中，看着一份地方呈上来的文书不禁微笑。晚词一瞥见，有些好奇那文书上写的什么，很有趣的样。一面请教他问题，一面凑过去看了两，竟是一桩剥案。

        章衡近来很会偷懒，奏折书信常找晚词代笔。晚词不乐意去的，倒不是因为这并非她的分之事，而是他不许她拿回来写，必须在他那里写。

        晚词受若惊地看着章衡，章衡又给她夹了一块排骨，：“少贞你太瘦了，多吃，别拘束。”俨然一副关心门生的恩师模样。

        章衡支颐不语，似在凝想。晚词抿着唇角，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她将圆到碗里，了手，倒了醋，戳得碎碎的，搅成糜吃。

        晚词向他行了一礼，三人围桌而坐。

        苏景期觉得章衡是故意的，不然这么多菜，甚挑这块鱼鳃关心门生呢？恨恨地瞪他一，夹了块鱼肚吃着。

        写完已是中午，递给章衡看了一遍，了几修改，章衡留她一起吃饭。

        两位侍郎平时和尚书一起吃饭，今日姚尚书不在，故而只有两位侍郎和小范主事。

        晚词不禁动，：“大人也多吃。”歉然地看了一苏侍郎，将碗里的鱼鳃吃了。

        苏景期又：“听说曹承志有个女儿，年方十六，生得十分貌，一骑功夫比军中许多儿郎还。她此番随父京，想必是要寻一门好亲事呢。”

        晚词睛一眨，：“明白，明白。”

        晚词盯着那颗圆，夹了几夹不住，溅得满手汤汁。苏景期话音刚落，她狠狠一箸去，戳住了。

        桌上有一尾清蒸鲈鱼，晚词最喜鱼鳃边那块，巧的是苏景期也喜，平时姚尚书和章衡都不会和他抢，今日他刚向那条鱼伸箸，章衡也抬手伸了过来，苏景期本没看清他怎么夹的，那块已经放在了小范主事的碗里。

：“小范主事，章大人请你过去。”

        章衡认真地替她解惑，说完见她神有些古怪，：“还不明白么？”

        苏景期又惊又奇，一只手僵在半空。

        他说这话意味深长，晚词正在夹一颗不溜秋的圆，手一顿，那圆又掉回汤里，她又去夹。

        每次与他共一室，晚词面上没什么，其实浑不自在。无奈官一级压死人，官两级那更不必说了。

        晚词思量片刻，：“此事可大可小，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怎么写，大人还是容我回去慢慢想罢。”

        那地方官吏生怕长官看不明白，细心地附上了人图样。晚词看得骨悚然，目光转到章衡面上，心想到底在刑待久了，连这种血腥残酷的案都能看趣味来，也怨不得别人说他是怪人。

        章衡对她这副吃相实在不敢恭维，转过脸：“书香门第，才貌双全，但不要太文静，胆要大，最好看见尸不会害怕。”

        章衡见她来了，：“兵司昨日抓了几个人，为的是火化亲属尸首，犯刑律。这些人原是南边来的，生意赔了本，无力扶灵回乡，只得就地焚化。我奏本求，这也是太的意思，你看着写罢。”

        晚词无话可说，只好在他对面的矮凳上坐了，低对着白纸发呆。章衡还有理不完的公务，也不扰她。

        章衡看她一，觉得她神有狰狞，：“我不喜曹小这样儿的。”

        苏景期看见晚词，笑：“小范主事，你又来了。”

        苏景期翻了个白，：“说什么瞎话呢，书香门第哪有这样的姑娘，活该你找不着呢。”

        苏景期：“我可攀不起，我是看你和那曹小般的，婚后打起架来，嘿，谁也不吃亏。”

        章衡：“不急，你就在这儿慢慢想，有什么不明白的尽可问我，岂不便宜？”

        章衡嗯了一声，曹承志节制辽东军政十余年，威名赫赫，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回京这么大的事，只怕朝中无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