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她离开，晚词便骑前往章府，路上忖：凶手若真是因为虫娘杀了汪如亭，势必与花神庙有联系。可是汪如亭所作所为，远不及尹洪山父和潘逖可恶，凶手杀他或许有别的缘故也未可知。

        回到家，大门开着，绛月和无病正在井边打，无病摇着辘轳，嚷嚷着要自己来。绛月恐他牵动伤势，见桶上来，便抢着伸手去提。两人手叠在一，都着似地急忙松开，辘轳飞转，桶直往坠，又掉里。

        章衡刚吃过晚饭，正在房中看书，晚词走来，将这番推测和虫娘说的话都告诉他。

        章衡笑：“太说代巡浙江一事已经定了，过几日便有旨意来，月底动。”

        虫娘声音艰涩，：“在碧玉楼时，妹间有个传闻，花神娘娘统领群花，以长百卉，凡天女有不平事皆可向她祈祷。也是一时激愤，才向她许那个心愿。”

        晚词笑：“月底我要跟章大人去浙江，正好无病伤也好了，你们随我一去罢。”

        两人听了这话，都不胜喜，正商量着要带哪些东西，叩门声响起，晚词转见虫娘站在门外，落落余晖中她焦黄的脸上泛着异样的神。

        晚词不信鬼神，却直觉这个心愿与汪如亭的死有关，忙问：“什么心愿？”

        章衡眨了睛，几分少年人的顽，：“你先替我更衣，我再告诉你。”

        晚词还未动，心已飞去了，扯着他松散的衣襟，兀自傻笑。

        夜里了场雨，天又寒浸浸的，晚词穿着一件茄花的夹袄，踩着扎了车。泥土腥气，草木清气，还有一缕淡淡的香火气弥漫四周。章衡也是一常服，两人带着四名随从向不远的花神庙走去。庙门前有两株银杏树，才刚发芽，生生的绿叶缀在枝，被雨洗得愈发青翠。飞檐的铜铎轻轻作响，正殿供奉着彩绘木雕的花神娘娘，她慈眉善目，手里拈着一朵牡丹花，笑看着来人。庙祝是个中年男，姓郑，名思礼，又瘦又黑，着混元巾，穿着藏青葛布袍，坐在角落里捧着一碗腾腾的阳面，就着一碟火，溜溜地吃着。看见章衡等人走来，他

        那是一座香火寥寥，不甚起的小庙，晚词有些印象，：“知，怎么了？”

        虫娘低绞着一条月白汗巾，：“如亭与海誓山盟，答应纳为妾，却因与安国公府的四小定亲而反悔。气愤不过，那晚与他争吵起来，他推了一把，摔楼梯，腹中三个月的骨便这么没了。”

        晚词觉得她既可怜又愚昧，拉她起来，：“这世上没有鬼神，汪如亭一定是被人所害。此事未必与你有关，你别太自责，好好养病。”

        第一百二十四章

        晚词喜得跌脚忭，几乎起来：“太好了！”

        晚词一拳捶在他，：“你敢！”

        埋藏多年的心事吐尽，她跪在晚词面前，泣不成声。

        绛月：“公成日说这些吓人的话！”重新打了，这回无病没和她抢。

        “什么好消息？”

        晚词与她在厅上坐，：“姑娘为何事来？”

        “他其实也不是有心的，可当时恨他骨，便去花神庙求娘娘杀了如亭，替的孩偿命。”她说着声音颤抖起来，手攥着汗巾，脸上懊悔和痛苦交织扭曲，泪珠扑簌簌地往掉。

        “娼门难得有如此多之辈。”章衡不咸不淡地评价一句，手，转过：“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没想到，如亭真的会死，本以为是巧合，直到今日大人说凶手或许是个女。一定是花神娘娘杀了他，一定是她！大人，都是的错，不想他死啊！”

        两人正尴尬，晚词走过来：“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捞来尸块不成？”说着往井里看了看。

        绛月捧着托盘走来，虫娘看看她，言又止。绛月放两盏香茶，见晚词挥了挥手，便退了去。

        眸瞭

        虫娘这才：“大人可知西郊有一座花神庙？”

        此时城门已闭，章衡：“明日一早，我们便去花神庙瞧瞧。”

多，她自己知，也不在意。提起汪如亭，她却很激动，看样确实对汪如亭一往深。”

        章衡抬起她的脸，：“还不给爷更衣，伺候得不好，便不带你去。”

        晚词撇撇嘴，与他走到屏风后，伸手解开他腰间的玉带，放在一旁，抬手臂解他衣领上的扣。她仰着脸，公事公办的神，像个不解风的傻丫。章衡低在她唇上一啄，她眉尖一蹙，嗔，立生动起来。

        此去浙江，走路三月中旬便能到，烟花三月，江南正是风景如画的时节，更有郎相伴，真是锦上添花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