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沈开心动，眶一红。

        “就是这个死囚，得我不得不杀了额日敦巴日、给张家留这么大的隐患。结果？结果就是为了让他去完成一个那样虚无的差事？哈……真他娘的……可笑！”

        “咳咳……他拼死拼活，跟个疯一样，我至此……可笑！咳……咳……气死我了……”

        “不。”张弘很决，“对付这种狠人，你稍有犹豫就会中了他的圈套，我担不起这风险。”

        他把手里的杯一摔，气血翻腾，不停咳嗽起来。

        张弘想了想，最后只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题外话。

        沈开又：“此人是个人才，想必经此一事足可让他对赵宋失望，若能笼络他，既可为我们所用，还可救大儿……”

        张弘想到最后，伸手在沈开肩上拍了拍，：“杀达鲁花赤的隐患太大了。我信得过你，敢让你我一刀。我也信得过我们的弟兄，因我们连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李瑕不一样，他家小在南边，在南边，必须死。”

        “我说了。”张弘打断了他的话，冷冰冰地：“一定要杀了李瑕，也一定要救大儿，你还有什么疑问。”

        张弘没有上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会。

        最后这声“可笑”，张弘几乎是以最激烈的绪笑来。

        他说到这里，翻坐起，要了杯喝。

        “这样吧。”张弘缓缓吩咐：“找到聂仲由之后，先别急着动手，盯死，等李瑕面与他们会合，直接扑杀。还有，一定把大儿救来。”

        良久，他拍着张弘的背，劝：“宋廷给这些细作的况，估计还不如我们知的多，布防去必可捉到聂仲……必可捉到李瑕，还请五郎放心。”

        “是。”

        “没有了，一定办妥……”

        “是。”

        沈开：“如此说来，南边就是故意安排一群人来送死的，为什么呢？”

        张弘有些讥讽地笑了一，：“说，一队必死的细作本无伤大雅，但其中却了一个死囚……”

淮北……也不会是严氏、汪氏、史氏。一定要有的话，最可能就是山东李璮，但他若要与宋廷联络，直接走海路便好，何必到开封？”

        “建炎之后，赵宋最有作为的皇帝算是赵昚了吧，‘卓然为南渡诸帝之称首’。平反了岳飞、平反了宇文虚中，呵……平反、平反，于事何补？随他们去吧。”

        “不，若有人能通知宋廷，那报可一并送去……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宋廷原先在开封办事的人失去了消息，才会继续派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换言之，他们的目的本就很渺茫。”

        “此事临安那位也不清楚，只说那世侯有重要报要给宋廷。另外，经略府在两个月前确实丢过重要文书，至今还没查是谁的。”

        沈开想了想，又问：“据张延雄所说，李瑕与大儿……敢问五郎，若此人愿意投靠我们，是否？”

        他更为张家考虑起来，拱手：“小人冒昧多说一句，只要将大儿许给李瑕，也可让他与我们休戚与共。”

        沈开却还有疑惑，又问：“倘若李瑕以大儿为质又如何？若有万一，只怕在大帅面前无法交……”

        张弘说到这里，神愈发疑惑，喃喃：“安排这一人北上、让其带上大理余孽、用一个三年不联络的细作为其掩护……这与送死何异？就为了一件不确定之事？”

        沈开也是无言以对。

        “我放心不了，今夜杀额日敦巴日之事，得再天衣无，李瑕却能知原委，此不杀，我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