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终于走了山谷。
再回过神来,前面的半片天地已成了黄,如同泼墨一般涌向还在城外的唐军。
有个多嘴的人说过西夏的故事。
这是的贺兰山上唯一能走的路线,只有当地人才知。
“别……别……别!”
杨奔心中一痛。
铁木真淹兴庆府,之后如何了?
什么西夏皇帝献了公主的故事……
突然。
他望筒在行军路上摔了几次,已裂了一。
唐军士气涨。
所谓“十则围之”便在于此。
然而视线向东,他才想起元军也有火药,只是威力不如唐军。
夕阳西。
果然,上便有一支元军营,向东南方向而去。
他扫视着那一整片天地,渐渐到了有哪里不对。
击败董文炳,这一战已足以让他们打威名。但面对塔察儿,他们却又到了不满足。
杨奔神冷峻,看着山谷两侧的悬崖峭,他很清楚,这种地势万一被元军伏击,必然是会全军覆没。但他确定塔察儿大军初至,本不可能提前得到消息。
而锥前方的元军形成一个大大的弧形,包围着这锥。
势平缓来,浸过了唐军的阵线,却没有将他们淹没。
但同时,他脚一,几乎要摔倒在地。因为后怕。
“将军!”
若是天与大军由此葬送于黄河之中……他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视线再向东,望筒突然停。
一名士卒连带爬,拉着绳从山上来,冲到杨奔面前,:“焰火!看到焰火了。”
他皱了皱眉,想到自己是怎么知的。
他心想着中计了,却已不知该怎么救兴庆府与皇帝陛,额上大汗淋漓。
因站得极远,这般看去,兵势的变化显得很慢,像是两朵黑云,时卷时舒。
杨奔脑中灵光一闪,再次抬起望筒转向塔察儿的大营……
其实杨奔递给兴庆府的信纸里说的是,他可以随时突袭塔察儿大营,只等城中焰火为号,连他也没想到李瑕会亲自为他引元军主力。
“轰!”
“传令去!全军原地休息,吃粮、喂,等我号令踏营!”
只有他找到了战胜李瑕的办法。
天上万里无云,地上黑云舒卷,洒一地红血。东边是黄河滔滔,西面的贺兰山上渐渐挂上了一轮残日。
话到后来,杨奔几乎是大吼来,目眦尽裂。
终于,
大河奔腾,呼啸,如同龙。
中计了。
“别慌,没有淹掉大军。我就知,黄河吞没不了大军和城墙的,连我都知,陛一定也知……该死,怎么办……慢着……”
杨奔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但看着得越来越多的黄河,脸上已是一片阴霾。
果然,只见锥渐渐调整阵型,一会改为向东,一会改为向西突围,使得元军不得不分散兵力围堵。虽有五倍之众兵力也显得有些不足。
他于是抬看向上天,心想,若人一辈走运只有这几次,也许自己几次行险已然将运气用尽了。往后谨小慎微,与人为善才行……
只见兴庆城东南方向,一支军队像是一锥一样,正在一向外。
当然,这也是惯用的打法了,他们都对他们的陛有足够的信心。
“呼。”
~~
但好在还能看清。
贺兰山,西沟。
杨奔双手登时握紧,紧张地整个人都僵在那。
果然没有元军。
杨奔一个激灵,二话不说便亲自扯着那绳索攀上山,摸望筒看去。
南面的元军已缓缓退守到了大堤之上。
隐隐的震动声转来,杨奔本以为是兴庆城上的守军开火炮了。
杨奔在漫天红光之中再次攀上山崖,抬起望筒看去。
便是如他这般冷澹的人,也为那些粮可惜。
唯有连元军大营也端了,才足以扬威……
杨奔转过望筒,看向山脚塔察儿的大营,心想塔察儿该派援兵去了。
那是黄河西岸被元军扒开了,漫天的河登时向地势低洼的兴庆府涌去,很快灌满了民生渠、惠农渠,趟过万亩麦浪,将一年的收成尽数吞没。
他已听不到黄河咆孝,只能听到风声。
那破裂的镜片中,只见那条黄龙像是忽然受伤了一样,翻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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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