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忙,你有话就一次说完。」
郝经又是一滞。
李瑕依旧没反应。
但看不到。
「唐皇陛应该已收到了南面的消息了吧?」郝经,「外臣不妨直言宋廷已经约定兵二十余万攻取川蜀。川蜀乃唐皇陛之基,不可不防啊。」
「唐皇犹不足取天,而中原百姓不可无人牧守。」
「不待。」
「理由都说完了?」
李瑕似乎轻笑了一,在椅上坐了来,随手拿过一封折看着,也不说话,由着郝经当说客。
「外臣惭愧,许是唐皇太自负了。」
依旧得不到回应。
郝经又:「外臣知,唐皇为了北伐,也曾亲至西域、南征宋国、北攻河套、遣使吐蕃。为的便是先安抚四隅,再收复中原。可惜唐皇没有好,或者说哪怕唐皇得再好,一旦有
独霸天之势,各方依旧会蠢蠢动。归结底在于实力犹不足。」
郝经抚着长须,叹息一声,:「还有两桩事,本不该说的。外臣可私告诉唐皇。一则,我主已联络了海都,海都已答应与大元结盟,此人一心所求唯有自己的利益,看兀鲁忽乃势弱,立即便起了并吞伊犁河域之心。」
李瑕终于反问:「若有十年生息,朕再北伐,你降朕吗?」
李瑕见他还没说完,目光又落回了折上。
「但所谓速则不达,以唐皇之实力,尚不到可一举功成之机,何不待来日?」
「朕信你。」李瑕,「但告诉你,你看走了。」
说着,郝经盯着李瑕,希望能看到李瑕的睛,看清他是否故作镇定。
「外臣句句肺腑,请陛明辨。」
「是吗?」
李瑕终于看了郝经一,问:「说完了?」
颇为生的一句话,郝经终于开始说他想要说的问题。
「唐皇陛,天已然冬了。」
「唐皇十年之间创此基业,伟哉。然而立国时短,终究是国力不足,这般兴师动众,不知钱粮用度还可支撑到几时?」
「大元早已遣重兵驻于保州,唐皇不死心,以为凭借张弘可在年前攻破保州城,可如今张弘一死,唐河一战唐军大败,士气低落,加之大雪不停、粮草告罄,于唐皇而言,也该到了见好就收的时候了。」
「那朕为你补充几。」李瑕:「一桩桩说吧,忽必烈是去年
也没有火炉,到漏风,冷得厉害。
「外臣......」
「唐皇陛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态之严重。外臣有一句肺腑之言,外臣心里,其实真希望看到唐皇有一统天之日。」
「罢了,不必将你那套托辞说来污朕的耳。」
唯独没想到的是,李瑕句句都是先发制人,每句话都是带着他在走,使他本就无法找到自己说话的节奏。
「到时,外臣必归附。」「如今为何不?」
李瑕没有回答,甚至没有抬看郝经一。
「不知唐皇陛可有意识到,今日唐军与元军对峙之地,正是宋、辽之交界?」
郝经此时才发现,整个殿中竟只有他与李瑕两个人。
郝经等了一会,继续:「外臣略算过,以唐国举国之力,打完贺兰山之战已是勉,之后又贸然北上,实属不智,只怕此时国库已然见底了吧?」
虏为走狗?」
郝经继续:「二则,我主已命令吐蕃兵攻打唐国腹地,这队使者是在燕王护送八思巴之前就已蕃。试想,若非早有使者先行蕃,我主如何敢让燕王亲往?」
他是当世大儒,今日也是有备而来。
郝经直接便受到扑面而来的威严。他终于不敢再欺李瑕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