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看他一，没好气：“你来就是为了同我说长乐？”

        她话说完，朝宁珣一礼，再不停留，径直朝乾正殿走去。

        太后一向惯着她，就算看在太后的份儿上，圣人也不会突然将她许去，遑论是远走和亲。

        宁珣停步，慢慢吐一气，似是轻笑了一声：“社稷安稳，竟要拿公主去换。”

        “倘若阿澈不愿意呢？”

        “长乐知，皇兄会接我回来的。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二十年。等胡人俯首，皇兄当以大礼接我还朝。只是在这之前，我母妃还需劳烦皇兄照看。”

        宁禛叹了一气，“你就没想过，万一这火烧到你上？”

        他若是娶了熙宁，至少不必在这种时候再担惊受怕。皇祖母想再留她两年也无妨，只要先将婚约定……

        没人知他那日在大殿是如何煎熬。

        长乐受这么多年，到这时也依旧是历来和亲公主中独一份儿的殊荣。生母柔嫔一举被封为柔妃，不止于此，甚至连母家都得了嘉赏。

        “更何况连父皇都松了，去便去了，听说那边民风彪悍，兴许还更自在些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无所谓地笑，“姑母不是照样去过，日也逍遥得很。突厥还是契丹，又有什么区别。”

        宁禛迟疑了一，还未来得及开，便听她语气轻巧：“她嫁去契丹不好么？”

        圣旨一，契丹使臣立刻向三王传了信儿。

        她知这时候不说什么都显得空无力，于是只抱得用力。宁珣住她单薄后背，略微俯将自己靠在她上，似支撑，又似是嵌合。

        她在宁禛面前从来不加掩饰，径直将心里话吐：“从小就跟我抢风，又是公主，压我一。如今嫁到那等荒蛮之地，看她还能有什么风。”

        不止她同长乐亲厚，宁珣与长乐间，是在其他皇公主间少见的血于。

        连她刚得了消息那时，都在想是不是因着自己的缘故，发生的事儿同前世有了，才连累长乐到这步境地——宁珣心中的自责只会更甚。

        半晌，听见她话音轻柔定：“从前是如此，但自殿起，往后不会如此。”

        “不可能！”

        当日，先是接到北疆加急军报，说契丹大军隐隐有向云丰城围拢之势，证明先前使臣所言非虚，第二日便收到契丹退兵的消息。

        她瞪他一，不再同他多说：“若嫁不

        这儿离乾正殿不远，因此她的话到为止。

        不过一个时辰，长乐从乾正殿走后，立刻便了和亲的旨意——一应仪仗皆最的来，陪嫁的人也好东西也罢，又足足加了一倍。

        衔池一顿，突然踮脚抱上来。

        “我说倘若。”

        熙宁想也没想：“那便着安承认，就说我的婚事早已定。”

        衔池慢慢握紧宁珣的手，“不是殿的错。”

        ——他怕父皇舍不得长乐。契丹三王明摆着是要娶一个尊贵，又同大周皇室有着割舍不的联系的，如此方能作他的助力。长乐固然是最好，但若娶不到长乐，难保一个不会是熙宁。

        长乐和亲一事彻底定来，宁禛一时后怕，没忍住去找了熙宁。

宁珣对长乐沉沉：“这仗，也能打。”

        “长乐虽然不懂行军打仗，但也知，皇兄这时候，已经失了先机。”长乐摇摇，“太难了。何况皇兄要顾虑的，也不止是契丹。”

        宁禛想起那日母妃所说，他若是能娶了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