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从东豪迈一笑：“无妨，舍生取义而已，纵死不悔！”

        李钦载的目光愈发定了：“好了，我意已决，救鄯州！”

老师，为何跑到战场上当起了主帅？画风有跑偏了吧……”

        李钦载沉默半晌，轻声：“记得吗，当初我们离城时，许多百姓因为相信我大唐王师，选择留在城里，我们若不救，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孙从东抱拳：“末将愿遵李县伯将令！”

        孙从东迟疑：“李县伯，如今怎么办？救不救鄯州？”

        如果发生了，满城两三万百姓的命，谁来补，谁来偿？

        谁敢保证这个“万一”不会发生？

        李钦载实在不愿为了一座鄯州城而改变大唐未来百年的西北安宁。

        如今的大唐西北，唯一能机动的军队，只有李钦载这一支。

        西北六州，各州皆有守城兵，但是兵力不多，每城大约维持在两三千人，而且很难调拨驰援，因为六州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近，谁也无法预料敌军一步会不会突然改变目标攻打另一座城池。

        良久，李钦载咬了咬牙：“两相其害，取其轻。”

        “李县伯的意思是……”

        但，李钦载也无法漠视鄯州城两三万百姓即将面临的屠刀加颈。

        “禄东赞，这一仗收拾不了他，苏定方大军到后，还能再收拾他，他就在吐谷浑，跑不了。但鄯州城的两三万百姓，这一次若不救，就没有一次了……”

        沉默寡言的宋金图也站了起来，抱拳：“虽然李县伯的选择不智，但末将很庆幸能与李县伯并肩作战，心怀苍生者，当世真无敌。”

        天人交战，挣扎踌躇。

        所以，各个城池的兵都不能妄动。

        孙从东明白了：“李县伯舍弃袭扰战术，回师救鄯州？”

        “李县伯，末将以为，不必理会鄯州城，我们继续在青海湖附近袭扰禄东赞所，鄯州城有守军，别的不敢保证，守个十天半月问题不大。”孙从东。

        “把父老的信任和命当成了我们自己获胜的筹码，这样的胜利，是可耻的！”

        “传令，全军向鄯州开！”

        三万吐蕃军，攻打守军两三千的鄯州，守不守得住？

        李钦载疲惫地了额，叹：“我特么只是个乡村教师啊，好好的玩什么命呀。”

        “青海湖这里，我们就算取得再丰硕的战果，回师时有何颜面见鄯州父老？”

        万一没守住呢？万一鄯州城墙被吐蕃军找到一个漏，攻城的第一天就破了呢？

        李钦载叹了气，：“我又不是什么兵法家，战略家，军事家，我只是相信自己的心是长的，有喜怒贪嗔，也有悲悯心。”

        或许守得住，或许并不影响李钦载牵制吐蕃军主力的计划，但是，凡事都怕万一。

        李钦载沉着脸，没吱声。

        李钦载苦笑：“莫给我帽了，此去鄯州，说不定会陷禄东赞的圈套，三万吐蕃军不会无缘无故攻打鄯州，禄东赞不知有什么阴谋在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