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一叹,禄东赞又端杯:“如此,你我便最后再饮一盏,从此各安天命。”
禄东赞笑:“有暇定当叨扰。”
禄东赞深深地凝视他,目光里带着失望。
说着禄东赞斟满两盏酒,举杯:“战场决生死,樽前论交,老夫敬少年英雄一杯。”
…………
李钦载笑:“我权贵,家祖英国公李勣,大唐三朝功勋名将,李家世受天恩,我若降了吐蕃,哈哈……说不去了,笑都笑死了!”
禄东赞微笑:“古稀之年,能与唐国英雄少年交手,亦是老夫之幸。”
相逢于乱世,死别于乱世,那场垂柳的风,那个骑微笑的少年,今生再也见不到了。
紫依偎到李钦载边,她的躯微微颤抖。
禄东赞盯着他的背影,目光渐渐阴沉。
招降无望,但,禄东赞仍需要筹码。
禄东赞目光闪烁,:“陷绝境,纵死不降?老夫以为李县伯权贵,应是识时务之人,懂得临机变通,不像那些愚夫只知所谓的忠孝……”
她不怕死,她只是有些遗憾。
两人见面彼此都很客气,聊天的氛围可谓如沐风,而他们的后,却是剑弩张的两支军队。
李钦载端杯饮尽,搁酒盏,又拿过桉桌上的银壶摇了摇,发现银壶里的酒还剩大半,便不客气地拿走。
说着禄东赞加重了语气:“李县伯,果真不愿降么?你若肯归降,老夫不会留你,事后还会将你送回大唐。”
李钦载又饮了一盏酒,:“大相邀我前来,有事还是直说吧,大家都忙的。”
说完将酒壶扔给一旁的孙从东,孙从东接过,也大饮了几,笑:“临死前还能痛快喝几,虽死无憾!”
回到阵地,李钦载一边对着壶嘴大饮几酒,一边喝:“将士备战!吐蕃上要攻了!”
“大相,告辞了,多谢你的酒。”
叹了气,禄东赞:“自从李县伯离开我大营之后,你给老夫添了很大的麻烦啊……”
李钦载也不客气,端盏一饮而尽。
李钦载:“看得,大相连吐谷浑战略都弃之不顾,调集所有兵只为歼灭我,说真的,我很荣幸。”
天使节的名义,邀请大相来日赴我大唐长安客几日,不知大相意如何?”
禄东赞沉,似乎在组织措辞。
李钦载却又:“千万不要说什么劝降,许官厚禄之类的话,太狗血了,好的聊天气氛,大相莫煞风景。”
然后孙从东转刀,厉声:“所有火铳手,壕沟,准备死战!”
当李钦载从阵前回来的那一刻,她便知,死亡已离她越来越近了。
李钦载澹澹地:“大相,我要脸的。”
禄东赞饮尽之后,搁酒盏叹:“唐国后继有英雄如足者,吐蕃危矣,三四十年,吐蕃再无东之望。”
李钦载说完哈哈一笑,大步走回自己的阵地。
禄东赞神闪过厉,随即也笑:“好像确实可笑,是老夫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