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三日,路上的风景终于不再荒凉,沿路已经有了人迹,商队也多了起来。
一行人刚要加快行程,突然一位与李钦载队伍肩而过的百姓看到了他,惊鸿一瞥后,百姓指着李钦载放声:“是天使节李县伯,是李县伯!”
百姓们围着李钦载激涕零,然后动作统一地同时跪拜来。
李钦载只好苦笑长揖回礼,:“诸位父老不必拜我,天之臣,守土护民是本分,换了朝廷任何一位朝臣都会如此,诸位还是快快启程归乡,重建家园吧。”
激动熙攘的人群外,崔升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望向李钦载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击退吐蕃贼,护我生民周全,李县伯莫非是大慈大悲的菩萨转世?”
李钦载,:“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低调往前走,莫惊扰百姓。”
沉默地掏纸笔,崔升在纸上奋笔疾书。
那名认李钦载的百姓犹自激动地:“是李县伯没错,我在鄯州城里见过李县伯!”
孩不听话闹腾,父亲劈手就是一巴掌,孩咧嘴大哭,婆娘默默地往他嘴里半只煮熟的鸡,孩立眉开笑。
“英雄岂可无名,当受我鄯州百姓大礼!”
李钦载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
“是大恩人呐!”
越过长城后转往南,李钦载一行人朝兰州发。
后人为鉴,为凭,为瞻。
拖家带的百姓们顿时一静,纷纷侧目朝李钦载望去。
刘阿四凑在他耳边:“五少郎,当初吐蕃兵围鄯州的时候,咱们解了鄯州之围,百姓纷纷逃,后来吐蕃被打退了,逃去的百姓得知了消息,又纷纷返回故土,这些人都是要回鄯州重建家业的百姓。”
李钦载被众人盯得浑不自在,急忙低,令曲打疾行。
李钦载急忙将面前的百姓扶起,然而跪拜的人太多,扶起这个,跪那个,实在忙不过来。
“说起来,五少郎可是这些百姓的恩人呢。”刘阿四笑。
知是因自己的浅薄而羞愧,还是仍憋着劲儿搜刮肚寻找作诗灵。
也有贫苦的百姓,简简单单拎着一個包袱,另一只手牵着孩,婆娘黑纱遮面,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终究是世俗凡人,李钦载喜人间烟火,喜看庸碌的世人熙熙攘攘,大人吵,孩哭,鸡飞狗,无事生非。
帝王事,朝堂事,人间事,皆当记诸于青史。
“鄯州数万百姓活命之恩,全托李县伯!”
继续往南走,沿途的百姓越来越多,多得有不寻常。
李钦载看着这一切,叹:“真好,生机,人间真实。”
他们大多是携家带,家境稍微殷实一的甚至会赶着一辆车,车上载着全的家当和婆娘孩,汉骑在车辕上,扬着鞭,哼着小调,充满了喜悦安宁。
这才是真实的人间,于这样的环境里,才能切到自己活得踏实,无所谓对这人间是否重要,只愿成为人间的一粒沙。
百姓们轰的一,纷纷围拢过来,许多百姓甚至拦在李钦载队伍的前,队伍顿时寸步难行,李钦载苦笑,只好与百姓们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