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谢我。”从了九重之后,霍元乐的绪明显低落起来,眉心那刃刻痕更深,“姑娘自便吧。”
“想去玩便去吧。”霍元乐在车上半阖着,车行驶时带起车帘振动,在他脸上投明灭的光影,“宵禁前记得回来。”
“我什么都没说!”她一溜烟地跑去,“我宵禁前肯定回来!”
霍元乐听到一低哑的女声,他睁开睛,光影交错,那张英气的脸庞上带着浅淡从容的笑,不同的容貌,相似的话语,渐渐与遥远的记忆重合起来。
了九声沉重的钟鸣。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声音刺耳又难听,恶意扑面而来:“你看他肚一压扁,是不是胖得和壳似的?”
第183章 白月光
“花灯节这天明明没有宵禁。”芷兰小声地嘟嚷了一句,“臭公,老古板。”
霍元乐抚着手腕上陈旧褪的红绳,喃喃自语:“将军……”
燕京风起云涌时,祝凌已随着霍元乐他们一起,到了韩国的国都九重。他们到达的这天,正是正月十五的晚上,街上彩灯如昼,游人如织,看起来像是滳洛城的归节,但又与归节不大相同。
“我说你就别挣扎了。”莫运盛被他稽的姿态逗得哈哈大笑,“你看你现在的样,像不像个在地上爬行的乌?”
“霍元乐———”说话的人正在变声期,声音难听得厉害,“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陷到了回忆里。
父三品及以上,其可太学。
“三品文官之,也敢和我相争?”话语嚣张的人蹲来,拍了拍那个少年的脸颊,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和不屑,“我可是贵妃的亲弟弟。”
霍元乐的爹去年刚升三品,还不是实权职位。他在家中行二,上有被父亲重的嫡亲大哥,有被母亲的宝贝幼,只有他夹在中间,从没受过什么偏,所以每次受了委屈,他便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吃大喝,久而久之,形就和被起来的气球一样,渐渐圆起来。若非脑袋聪明,课业成绩甚至胜过他大哥一筹,他爹本不会费了些关系,将他也给转到太学里来。只是在这太学里书还没安生读上两月,便被莫运盛带找起了麻烦。
“你这么胖,还有脸在先生面前抢我的风?”一个脸颊圆圆的、长得颇为敦实的少年被人压倒在青石地面上,白皙的脸庞和砾的地面摩,带来直脑髓的刺痛。
脸颊被在地面上的滋味并不好受,霍元乐忍不住挣扎起来,但莫运盛的跟班数量众多,他们牢牢地压着他的四肢,将他固定在地上。
他啐了一,骄横的态度漫溢来:“不识好歹的东西!”
在安静之中,祝凌问:“霍公不去吗?”
祝凌颔首:“多谢。”
“我不喜闹。”霍元乐回答她,他的绪大多数时间都很淡,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很难在他上长久留存,他上似乎永远萦绕着一种疲惫的倦怠,“姑娘想寻的人在载平,左转第七家便是。”
霍元乐突然睁开睛,芷兰意识捂住嘴,只是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心虚。
———韩王在位时期,贤贵妃在后只手遮天,连王后都要避其锋芒,为韩王最偏偏的那个,默默无闻的韩家也是一人得鸡犬升天,地位跟着涨船,作为贤贵妃唯一的亲弟弟,莫运盛在国都九重里,也是日益嚣张起来。他还算有脑,韩国宗室王亲都不敢招惹,但对于那些品级不算特别,堪堪只能摸到太学学门槛的官员之,就算不得客气了。
燕王突发恶疾,驾崩了。
于是那名为丹阙的女掀开帘去了,不算太宽敞的车里,突然变得空起来。
车的门扉随着她的动作开合又关上,室重新陷了安静。
◎声望值飞速上涨中———◎
一路同行,确实到了分别的时候,霍元乐边的事太多,返程途中光是刺杀就遭遇了两次,对于想要远离麻烦的祝凌来说,他不是个好的同路人,但对于丹阙而言———
“若是有麻烦,你尽可来寻我。”
他的指尖颤抖了一:“……好。”
九重的百姓穿明显比滳洛城的百姓好得多,街上售卖的东西种类也更丰富,他们坐在车上,吆喝声已传他们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