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遇雪尤清，经霜更艳的芳华。

        许久未见的燕京城繁华依旧。

        ……

        他不属于这里，离开姑苏，自己就连他的袖影都抓不住。

        纯妃靠在椅上闭目养神，背对烛火，从远看，只剩一个模糊的，孤零零的黑剪影，仿佛深陷沼泽无法脱的行人。

        韩逋突然回忆起那年梅花树，初见她的模样――艳丽明媚，与如今憔悴灯枯的面容判若两人。

        他们的好年华，皆磋磨在这方池城中，磋磨在对彼此的纠缠与不可言说的意里。

        月亮再如何变换，也不过阴晴圆缺，人间的苦楚却有千万种不同。

        求而不得是她注定难逃的宿命，除却那日长街上的曜日，她并未在别望见过那颀长的影。

        完这些，他伸了个懒腰，随后回望她一，月如积空明，只见他眉带笑，说：

        月老没有在他们之间牵一条线，他的都在另一个人的上，唯独会在她的面前极尽克制，将意留存在心里、梦里，和万万千千的凝眸。

        万事皆有因，万般皆是果，也难怪他不给自己好脸看。

        少女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利剑，足以让所有人敬而远之。手握剑柄的她，冷冽如斯，却教人移不开。

钦慕，未贪心地想要独占；如果不是她心存妄念，也不会让云黛璇有可乘之机，更不会险些害死自己。

        二人并肩走船舫，燕怀瑾不知从何把狐裘拿了来，替她穿上。

        耳边裴筠庭说的话一句都不了她的耳，云妙瑛呆呆坐在那，良久，木然转，望向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知是痴抑或是疯。

        见云妙瑛什么也听不去，裴筠庭便没再安，只让银儿与展昭一块留，好生将云妙瑛送回去。

        “裴绾绾，走，回家吧。”

        云妙瑛自嘲一笑，门前心打扮过的衣饰早已歪斜凌乱，化好的妆也被泪打湿，看不原本的模样。

        钟粹的廊庑上皆悬着烛灯，夜后悉数燃，遥遥眺望，绚烂又落寞。

        韩逋站在殿门前，定定看了她一阵，才缓缓朝前踏几步。伴随他的逐步靠近，难辨的面容亦渐渐清晰，投在地上的影也由伶仃的一个变为一双。

        明知他喜的姑娘有可能就是她，却仍不知好歹地想要利用云氏女的份鸠占鹊巢。

        唯有其中，才能窥见与光相生相伴的暗。

        第三十六章  起由心（上）

        硕大的圆月载空，茕茕独立于夜幕中。

        帝王将相，或再如何倾国倾城的妃，终究也是凡人，逃不脱这些无可避免地悲与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