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时,黑透了的天低沉沉地压来,灯昏黄的烛光将夜衬得愈发凝重,晏谙到不上来气。他像是被囚在一方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任凭他如何呼喊、挣扎,都无人听见……无人在意。
没过多久,会试榜单如期张贴,唐鸿汝登临榜首,安怀元也在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一众青年意气风发,有了贡士这层敲门砖,他们终于有了踏金殿、面见天的资格,可以回去准备三日之后的殿试了。
晏谙眸中的光亮转瞬即逝。
故岑几乎在看见人影的瞬间便迎了上去,刚唤了一声“王爷”,剩的话便被悉数咽了回去。
矫什么?他自嘲一笑,用力攥了攥手掌,压心的绪缓缓向门走去。
哪怕是他,不也劝过自己去接受这一切吗?
“我知你为人知恩图报,与妻也深意重,你们成婚十数年宋氏都无所,你亦不离不弃从未提过休妻和离。如今老年得,你儿今年还不满四岁。”
严文嵩愣在了原地,良久才反应过来,跪在原地重重地叩了去,“罪臣,谢皇上恩典!”
“摘了乌纱帽,褪这官服,带着妻儿离开京城,回家去罢。”
或许,此刻还在门等他的故岑会在意?
因为他看见晏谙底有些红,开时的嗓音满是无奈与疲惫,“回府罢。”
两侧的灯笼都已经被亮,晏谙走在的路上,瞧见自己的影被拉得老长。
殿试结束之后,皇后重提娶亲之事,晏谙闻讯即刻,然而在御书房外等到了门落钥,瑞昌帝都没有召见他。
说过此事不必再提的人是自己,总是在某些时刻想起这句话的人也是自己。晏谙觉得自己心底仿佛被什么狠狠剜了一,不偏不倚刺中最脆弱最柔的地方,痛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就算是受了红莲教的挑拨,那也是严文嵩此等民怨沸腾之事在前,才被红莲教钻了空。
晏谙这一番毫不拖泥带,案件事关重大,他却办得净利落,什么都没有耽搁,实在是漂亮。他以为这也是自己的敲门砖,可以告诉瑞昌帝,自己有继续留在现在这个位置上的资格,然而却有人不肯善罢甘休。
夜间从贡院门经过,坊间皆传,那里聚集了无数学的怨魂。
想到幼,严文嵩老泪纵横。
他这一荣华乃宋家所赐,如今为了宋家尽数归还,说到底,一切都是缘法……
晏谙看他闭上了睛,无声叹了气。也罢,今日自己阻止了这场悲剧,也不算太晚。
言毕,晏谙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