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晏谙看着诏书上最后一句话：特书此诏，以警后人。

        第90章  较人心

        蜡烛终于燃到了尽，不堪重负地熄灭了，腾起一缕轻烟。晏谙抬，从窗望去，地上不知何时落了霜，像一层薄雪，天已经亮了。

        后人皆传，绍宁帝一世深，晏谙却从这封从不示人的诏书上看了旁的东西。虽然不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作为数百年后的后人也无从评判先人对错，可如若真的用至深，又何至于悔恨到如此地步？即便真有苦衷，为何不能在尚可挽回时痛思己过，也不至于幡然醒悟却发觉为时已晚。

的、唯一一封罪己诏。”

        很陌生的字迹。

        贤太妃叫他来看罪己诏的本意，大概是想告诉他，连绍宁帝这样深的人，都没有到他这种地步，或是想说即便不封为后，也可以给尽旁人无比羡艳的殊荣，抑或者还有什么旁的用意，晏谙懒得去揣测了。他早就已经好的决定，不可能因为这与他无关的小事改变，况且他看完这封诏书，更觉得自己非要持不可。

        他并不识得绍宁皇帝，二人之间隔了数代，诏书放了太久，有些破旧，晏谙打开得很小心，他将只剩了个底的蜡烛小心地端过来，照亮诏书上的文字。

        帝王罪己，多有愧于天，或有亏于黎民，但这封罪己诏，洋洋洒洒，诉尽了思念，甚至是悔恨，恨不当初，恨有相负。

        他要与故岑千古帝后，无需避讳什么，可宣之于，可昭告天。

        征的前一天晚上，皦玉特地来见了晏谙一面。他缠绵病榻有些日了，总也不见好，太医院束手无策，如今瞧着，脸仿佛更苍白了。

        贤太妃说，中有传闻，绍宁皇帝有一位心上人，不知份，不知来历，虽为男，却受尽了帝王偏，无人可比，荣至极。

        晏谙踏着月去了东观殿，独自一人翻遍了殿每一个角落，终于在蜡烛烧尽之前找到了贤太妃中的那份罪己诏。

        晏谙见了他，皱着眉起将窗合上，免得寒风来将他冻坏了。

        先人不到的事，他愿意为了故岑放手一试；从前不曾有过，便由他来开创这个先例。后人若能知晓明宣帝晏谙，便会知晓与他并肩的明昭后故岑，知晓他的名姓、来、功绩。他们的不需后世评判，但从此千秋万代皆是见证。

        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

        读着这份手书，晏谙隔着纸页，能受到绍宁皇帝满腔意。

        边关迟迟没有故岑的消息传回，很快，晏谙便从京畿戍卫营调好了兵，携带着充足的粮草资准备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