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是,杜誉看见了他,冲他招了招手。
列车掠过淮海地区的田野,山相连之间,月光斑驳,勾勒杜誉而瘦的轮廓。
赵捷少见杜誉如此。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很乐意见到对方这般模样。
“这酒太棒了,从前我师父还在的时候就很喜喝。”不知是酒还是深夜作祟,杜誉比大分时候看起来轻松些许,为了避免打扰到别人,他的话音很轻:“我给你拿一罐?”
他的脑袋清醒无比,再也无法睡。辗转反侧了一会儿,他翻床,试图静一静心。
淮南皓月冷千山。
既见君,云胡不喜。
“大家都说遥城人喝酒,我大概是其中的少数分。”默然了一会儿,赵捷试图转移话题:“我妈喝酒很厉害,我听我爸说她上学那会儿就千杯不倒。可惜这么好的酒量没遗传给我。”
他心里突然很谢这天晚上的失眠,否则他或许永远无法距离对方这样近。
“这就来!”赵捷应了一声,抓住杜誉的胳膊往那边走。
“他早死了。肺结,死在我妈之前。”杜誉面无表:“我妈家里本就人丁稀薄,那边确实没什么在世的亲戚。”
满:“我如果只知自私自利,对那位女同志也不公平。”
不是演员、不是同事、不是艺术家、甚至不是“杜誉”这个名字。这是除去所有社会角之后作为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赵捷在心里又把自己骂了一通。
“千万别。”赵捷走近了,死死住他的手:“我酒量很差,免得在你面前丑。”
南的火车上,外面时不时有亮光闪过。这样的夜晚非常适合胡思乱想。
“是吗?”杜誉觉得匪夷所思:“啤的也不行?”
但他很快就发现这样压起不到任何作用,因为在车厢的连接,杜誉正站在那里。
赵捷望着杜誉的睛,知这人其实想说:看在门在外的份上,喝啤酒已经很克制了。
“看来你连我远房表舅都比不过。”杜誉回忆:“我小时候有一次他来我家里找我妈,才喝半瓶白酒就醉倒了,一边哭一边继续喝,哭累了就去睡觉。”
“小杜!小赵!你俩别聊了!快过来!”火车已经到站,蒋正清在不远喊他们。
杜誉穿着净整洁的衬衣和外套,发整齐,一看就是不曾歇,但神态很放松。他懒散地靠在一侧,手里拿着一罐喝到一半的青岛啤酒。
“原来你有亲戚,我还以为你举目无亲。”赵捷盯着他:“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骤然换了地方,赵捷睡不着。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又被火车隆隆的噪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