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瞎了,不是聋了。被这样当面说不可信,真是心复杂。
裴追沉默了一会,说:“自从你救了我,又转移貓灵,我父母便对你只有激。尤其我母亲,她笃信神佛,认为灾病皆有因果,世上总有奇迹。她认为你是善人、天命之人,一定能活去。”
然后医生叫住了裴追。
他们几人小声交几句,我听不清容,只觉医生语气更为严峻。
自我苏醒后,医院安排了七日的术前治疗和检查准备,今日原本是手术的日,裴追找的颇盛名的专家手术医生也已回国到场,我却从早上起便状态不对。
但我说不话,只能用神控诉。医生却仿佛若有所,声音靠近了些我,语气平静:“沈先生,就是说给你听的。都这样了,就没必要还分心神费力气装没事人了。”
“你家这位太能忍了,你不要理他给的反馈,直接看这些报告数值和检查结果。”医生让裴追看文件:“现在况很不好。迄今为止,他至少承受了数百次十级痛。建议先减轻病人痛苦,再考虑其它。”
但可惜,他的运气或许被我连累了。这一次,运气没有站在我们这边。
医生始终语气肃然,和之前不太一样。他问完,护士又急匆匆地跑过来说之前的检查结果了。
要术前穿刺前,先前那位医生来了,问了我一些问题,比如痛、不适度是否在承受范围。我一律示意没问题。
裴追握住我的手,两枚戒指轻轻摩着:“往事如云烟尽散,你已一力改变过去,我父母还好好活着,也没有千人死于非命。甚至末日都还未重临。你了这么多,即使真有该赎的罪……也早已赎清。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听到“善人”和“天命”时,我忍不住觉得有些讽刺,笑了起来。
我:“……”
原本尚且稳定的病况忽然急剧恶化,我开始频繁大量的吐血和呕,并伴有严重的呼梗不畅。
然而,我这一笑却仿佛动了裴追。
我边上的护士很小声地说了句:“医生,您注意语气,不要刺激病人啊……”
裴追于我,就像是一场梦,一场烂漫温存的雨,寥寥几句话,便能解我心中最深的黑暗,和最不敢宣之于的祈愿。
他忽然声音肃然,说:“其实觉得你不上、不值得的人只有一个——是你自己,沈无。”
——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一连几小时,我被各种用过没用过的医疗设备轮了一遍,开始还能和裴追说几句话安抚,后来血呛得太厉害,被了引,便只能看着他,说不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