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声音熟悉,是那对结伴游的女生。其中一个女孩说:“沈无哥哥、裴先生,你们在吗?我们要走啦,想和大家挨个别。”
我一时不察,差叫声。
这天傍晚,裴追难得在事后消停了会,安静地揽着我看屋外海平面起起伏伏,他的眸光变得很暗,仿佛那双漂亮的睛只是一对玻璃弹珠。
耳边说:“真好啊……别走了沈无,我可以抱你去洗漱。我要到你站不起来,动不了,哪也去不了。”
我没回答裴追……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现在这嗓只会哑到让人浮想联翩。
这种时候,裴追还丧心病狂地埋着,那女孩喊我哥哥时,他还愤似的动了动。
门外静了一瞬。女孩试探着问:“沈无哥哥?你……没事吧?听说你得了重度病毒,去医院了没?”
我要为这个年轻女孩的死负责吗?我应该承担她男友、父母的绝望和愤怒吗?
裴追一边动作,声音却十分平稳:“他没事。”
又过去了几天,我真觉要被裴追死在这事上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样胡来,居然也没像之前一样发烧发,不知是我质好了还是裴追行事时注意了……
其实,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心中已有了计划。
他说着好,还在笑着,我却只觉得……他仿佛在哭。
我苦中作乐地想:叫人,叫人来看我当狗吗?还是能帮我自裁拯救世界?算了吧。
这我却当真无话可说了。我素来便不擅长离别。同时,心中还觉得既悲凉又可笑,既是我带来的末日,岂不是我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还有成千上万年轻人、老人、男女、父亲母亲孩人德望重者……我即将面对他们的死,并为之负责吗?
第八日起,我拒绝饮。
这描述,当真好像我是个柔弱无力的金丝雀,被霸总金主关起来势了。
命批果然从不错。我这人啊,这一生,当真是个笑话。
想到这时,我竟觉得上那些被折磨发疼的位置变得快起来,不过,还远远不够,我觉得自己应该受更重、几百倍、几千倍的痛楚。
安安是那个意外死亡的粉发女孩。
女孩“哦”了一声,又说:“认识大家真的很开心,只是没想到会遇到那种意外。我们接来的行程会路过安安的老家,会去参加她的葬礼,你们有什么话要我们带的吗?”
我不知何时被他折腾昏了,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女孩没得到回答,不知什么时候便离开了。昏昏沉沉间,我听到裴追问我,为什么不和外面人求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