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愔拉着她坐，示意苏媃继续。

        “孤鸿是禹州城外松鹤观里的一名士，他常年在外云游，行踪不定，前些年去了西域后，便没了消息。”苏媃顿了，继续说，“婢已经让人去查孤鸿的落，一旦寻到他，便会请他京。”

        其实褚映玉并不需要他的陪伴，看到他，就想到上辈的事，越发的想要远离他。

        只是什么，褚映玉神茫然，说不来。

        既然上辈他对她没有喜，这辈为何不一直继续呢？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不好吗？

        他轻轻地捻了手指，告诉自己别心急，需要时间来让她适应，不能她。

        褚映玉脸有些发白，还是：“不如何，麻烦你们再去查查，有没有侥幸逃脱之人。”

        好端端的，为何边伺候的人换了这么多？难不成这些人就没一个忠心的，使唤起来不舒服？

        她经常理各种传府里的消息，瞬息间便能分析一些有用的信息以及辩认消息的真假及后续。

        见她心绪不宁，陆玄愔将她抱起，直接抱回床上。

        她只是……只是……

        褚映玉靠着他，喃喃地说：“我没哭。”

        长平侯夫人孟蓉就在京城里，这事查起来还是容易的，是以查得也详细。

        褚映玉抓着他的衣摆，本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在想着暗九查到的消息，她的父母是谁，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

        褚映玉怔然。

        长平侯夫人既然要掩盖某些事实，不让当年的知人透去，杀人灭是最好的，死人永远不会开说话。

        她问：“当年那些发卖的人，还能找到吗？”

        “常嬷嬷是长平侯夫人从外院调过来伺候的，其他的丫鬟婆也是如此……”

        等苏媃退，陆玄愔探臂将僵地坐在那里的人搂到怀里，轻抚她瘦弱的脊背。

        他轻声说：“别哭。”

        “还有，暗九查到，当年为长平侯夫人接生的接生嬷嬷早在十多年前，就落亡，包括长平侯夫人边那些伺候的人，大多数不是已经被发卖，就是犯了错被送去庄里，不过几年就没了……”

        因为这事，褚映玉好些天都提不起神，每天理完府中的事务，看完账本后，都是呆呆地坐着。

        “睡罢。”他轻声说。

        苏媃虽不知王妃要找孤鸿作甚，不过她是暗卫，负责为王府理外面传递过来的各种消息，大抵能猜测一些。

        褚映玉怔在那里。

        苏媃应，看了一她苍白的脸，心里已然明白发生什么事，不免叹息。

        原来真的有这么个士，并不是外祖父诓人的。

        要知，大凡大家族的主母，边信重之人，一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或者是照顾她长大的嬷嬷，这种主仆之间的最深，羁绊也深，用起来极为信任。

        褚映玉瞬息间就明白，此举应该是在掩饰什么。

        苏媃面凝重地摇，“只怕找不到了，他们现在应该都已经死了。”

        自从吩咐暗九去查当年的事后，已经过了好些天，褚映玉也担心时间太长，查不什么，都作好心理准备，暗九可能查不到什么。

        “王爷、王妃，暗九查到一些消息。”

        苏媃恭敬地禀报：“暗九查到，当年确实有一个叫孤鸿的士云游至京城，与长平侯府的人有所接。”

        要说这里面没问题，谁信啊？

        上辈，她从来没怀疑过自己不是孟蓉的女儿，所以没有质问外祖父，没有让人去查这些，直到死时，她还以为自己人如此失败，不能得父母的喜。

        如果她不是孟蓉的女儿，孟蓉为何能容忍她待在长平侯府，占据长平侯府嫡长女的份？长平侯老夫人为何当年持要将她的梯己都留给自己？

        其他的仆人可以随便换，但心腹很少会换。

        以前她以为，祖母是疼她的，怕她未来没个依靠，所以抗住所有的压力，将梯己给她傍。虽然心里也有所怀疑，但实在不愿意去多想，怀疑长平侯府里唯一对她好的祖母。

        常嬷嬷是母亲孟蓉边最得信任的老仆，但这老仆却不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陪房，居然只是长平侯府的一个外院嬷嬷？

        陆玄愔担心她，每日回府的时间都提前不少，尽可能地陪伴她。

        也对，虽然时间久远，但只要用心查的话，还是能查一二的，靖国公没必要在这方面骗她，不然岂不是穿帮，摆明着他的话有问题吗？

        可现在，她发现，原来祖母的行为，可能更多的是一种愧疚的弥补。

        **

低不语，眸微黯。

        褚映玉神一振，双目灼灼地盯着苏媃，忙不迭地问：“他查到什么？”

        车里很安静，直到回到王府，苏媃迎过来。

        “这些年，长平侯夫人边伺候的人换了好几批，现在伺候的早就不是十八年前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