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雨仍旧未歇,就连雷声都阵阵轰鸣起来。
――“你所在之,灾厄皆为你匍匐……”
他是封尽选中的送葬者, 是他死前一切的寄托者。最后究竟是他被封尽的癫狂席卷、与其一同奔赴末路, 还是他攥着绳索将人从地狱一寸寸拉回, 仍旧是未知之数。
注意到封尽底的晦涩和再度沉寂来的氛围, 易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犹豫了一瞬后, 他将时间类称号的力量覆于
今夜他凭着本能昏昏沉沉地现在这里,思考的哪里是什么自以为是的祝福。
男人俯靠近易的耳畔,耳畔间的灼吐息混着湿汽,让人浑浑噩噩如在梦里。
灾神低哑的嗓音在雷鸣中破碎难辨,在易听来却远比雷声更甚。
第63章 他是日月同存(一)
――“灾厄拥抱你,灾厄亲吻你……”
“答案是――当然。看来你确实为它思考了很久。”
“……满意么?”在那份过分亲密的祝福仪式结束后,灾神没有后退拉开距离, 他依旧保持着额相抵的姿势、垂着那野兽般的金眸, 神难辨地问了这句话。
在地球上, 有的亲吻是宣告意,有的亲吻是宣告死亡。
――“无论是灾厄终末,还是灾厄最初,”
毕竟“灾厄为你匍匐”这样的话已经远超祝福的范畴、更接近于一种承诺了,甚至直接将它当成灾神谱写的书都没有丝毫的违和。
于一闪而逝的电光,于易沉默的注视里,封尽一步步走向对方。
而今夜,灾厄之神伴随着祝福的吻兼了以上两者。易能觉到对方寄予吻中的压抑与放纵, 也于无声对视里明白了自己要付的代价。
为了这样的可能,就算最后他会因此玩火自焚, 他也觉得值。
就在这里,就在此刻。这些年他当够了胆小鬼,而今夜,他不想再逃了。
易没有想歪。
隐约想明白的封尽嗤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思考的从来都是易本。
封尽缓缓低颅抵着易的额,暗金的眸与黑的双瞳于这一瞬静静对视。来自灾厄之神的最后一句祝福也随之悄然响起:
――“灾厄注视你,灾厄靠近你……”
无论封尽给怎样的祝福,都是时候去寻求当年的结局了。
极哥又一次说对了。本就不需要什么继续相,也不需要等待他步死亡的终局,只要易随意提了一“”这个字,他就已经心如擂鼓。
易为了祝福赌上命与未来, 他则为了易赌上傲慢与曾经。
易的回答迎来的是封尽的又一次嗤笑。
曾经的灾厄不为人类、不为自然所控, 如今的灾厄抛却一切,只向他低。
“封极关注我是因为神格,你呢?是于战斗、保护,还是近乎错觉般的?”说到最后,易听不绪地笑了一声后继续:“封尽,没必要再思考,给你的祝福吧。”
,却唯独缺少一份勇气,一份提前询问结局的勇气。
“……?”墙边的封尽似咀嚼般重复着这个词。
先前的祝福就是他给的答案。
封尽不否认自己思考过关于易所求的祝福。但这种思考早在他没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偏离福容,变成了他为了得到易那份予取予求的代价, 愿意为对方到什么程度。
倘若世间一切灾厄真的像话里封尽说的那样为他敛息、为他蛰伏,当年那场海啸是不是也会如他所愿、渐渐消弭?
,原来是这样,原来真的是。
封尽所指的当然不是刚才的吻, 他问的是:赌上命、赌上未来, 只换来了这样的祝福,值得么?满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