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测，血压正常。

        “唉呀，我心慌，我难受。血压又上来了，谁来给我拿药。”

        “没事，你不愿意说的，都告诉我，我去说。”齐全说，“他俩虽然老顽固，但是我的话还是听的。”

        老太太平日里喜看电视，向亦文在房间里装了大屏幕，平时在花园里晒晒太阳，偶尔齐妈带她去在不远走几步遛遛弯，过得舒服。

        “她也是好心。一家人吵架，她是长辈，劝谁帮谁都不是，还不如自己装病。”齐全说。“我爸那样，我和我妈这辈都没改得了他，现在指望他改，有难，我尽量。你也别生气。”

        “……我不是生气。我是……”向亦文叹，“说句不好听的，拿人家的手短呗。爸妈过来跟咱们一起住，说的是咱们给他们养老，实际上，还是他们忙里忙外帮咱们活。这些我都知，我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我只是，……唉，再磨合磨合吧。”她说。“哎，你爸妈怎么不像我爸妈那样，至少当个甩手掌柜也行啊？我妈，她饭不咋好吃，也不会这么多人的饭，那就不啊，别的活她也不少啊。我爸，这辈油瓶倒了都没扶过，永远看不见活儿，那他至少不帮倒忙啊？他每天坐那儿听听戏打打盹，至少我跟我妈不见心不烦。”

无所事事，一旦她有什么事，全家人都跟着紧张。老太太底很好，向亦文听齐妈说，她劳了一辈，不仅没生过大病，还幸运地躲过不少意外，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家里的亲戚都说她是老神仙。老伴去世之后，大家都担心她垮了，但人家这几年是越活越神，跟着小辈们从老家搬走的时候，邻里乡亲都羡慕她的福气。

        本来向亦文在客厅里跟齐爸还没有说完，一听不舒服，全家人又呼啦啦跑到床边，找药的找药，倒的倒，拿血压仪的拿血压仪，谁也不敢怠慢。

        但老太太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没脾气没病。家里人多，一会儿向亦文吼小琪一句，一会儿齐爸齐妈互相指责，少不了小吵小闹，老太太耳朵背，听不见。但是如果家里有人真的吵起来，她不知为什么总能发觉气氛不对，但她不会明说。

        “你啊，你一说，他们就会说，你当初不也是我们这么把你养大的吗？养得多好啊？哪有现在讲究？之类的。我爸妈就老说。”向亦文说。

        “……这是的特异功能，我算是看明白了。”晚上回到卧室，向亦文跟齐全无奈地抱怨。

        齐全就笑，“也是。咱俩也没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娃能过上，怎么说呢，比咱们好一的生活，就行了。”他说，“但是另一方面，爸妈们肯定也希望来咱们这儿能过上比以前好的生活。再怎么说，也能算是借着咱们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