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床上明显动过的被枕，牙咬得咯咯响。“不用回答我了。”她说。她拍着视频走过去，把被枕床单全都扯来扔在地上。又逐一检查了衣柜和梳妆台屉，两红断了，一个散粉盒洒空了倒扣在屉里面，还好装首饰的屉习惯上锁。

        果然等他们到家的时候，那家亲戚还没走。她猜想本来可能是想在她回来之前走，如果本来打算的就是她回来了都不走，那就更过分了。

        齐爸齐妈和表外甥的媳妇坐在桌边，正在择菜准备饭，表外甥坐在沙发边的躺椅上烟，向亦文一门，大家都吓了一。那两个男孩本来在小琪的儿童房里玩，表外甥媳妇立刻起跑过去把他俩叫来了。

        向爸向妈本来在屋里陪二宝，听见声响也来了。

        向亦文还没说话，小琪先惊叫起来。“我的火车！”上星期她朋友送了小琪一套小火车加轨的玩，在客厅地毯上摆起来玩，也没收起来，现在在地毯上散得七零八落，好几段轨都四分五裂了，火车也不知哪里去了，小琪睛尖，立刻看到了火车埋了半截在沙发后面花盆的土里，就跑过去挖。

        “定损。”向亦文说。

        她从门开始拍。拍拆开的快递，拍沙发上的烟灰痕迹，拍地毯的破损污渍，拍火车轨和花盆里的火车，拍儿童房里坏的玩，顺便拍了因为自己的芭比小屋散架了而坐在地上哭的小琪。

        表外甥尴尬地把烟掐掉，但向亦文已经看到她的沙发扶手上掸过烟灰的痕迹了，她没有发火，努力维持冷静，转把门关上。

        “妈，你带宝宝屋关门。”向亦文立刻说，“我有没有说过这个家里有两个小孩，严禁任何人烟？！”

        “不用，妈，您不是腰疼吗？怎么能饭呢？”向亦文一边把行李箱挪到旁边，一边说。齐全在旁边一看到玄关堆着向亦文这两天收到的还没拆的快递，已经被不知谁给拆开了，合作方寄来的产品散一地，心想完了，正在趁她不注意弯腰把东西收拾起来，向亦文说，“你松手。”

        “那个，向向啊，”齐妈满脸堆笑地站起，试图缓解气氛，“你爸早上去早市买了鱼，我红烧鱼吃，好吧？”

        在自己卧室之前，她问，“妈，爸，你们昨天晚上怎么睡的呀？”

        齐全只好站起来。

起去爬山，晚上才会回家，但向亦文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往家里开了，并且没收了齐全的手机让他不能给家里任何一个人打电话。

        “你让开，让一边去。”向亦文一边把他推开，一边举起手机，开拍摄视频。

        “你嘛呢？”齐全问。

        齐爸齐妈你看我，我看你，都讪讪笑着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