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就问你一遍，我现在要去找我妈，你知不知她去哪了？”向亦文实在忍不去，盯着她爸，咬牙说，“今天我妈要是少一汗，我这辈都不会原谅你。”

        “怎么了吗？”齐全起，看她脸奇怪，“我跟你一起去？妈去哪儿了？要开车接吗？”

的。小琪一边吃，一边问，“姥姥还不回来？”

        “我也不知。”向亦文说。“我去南站。”

        先转了小区周围，附近公园，和平时遛娃买菜可能经过的每一个路，没几分钟一脚油门就转完了，大家都在家吃团年饭了，路上车和行人都寥寥无几。看着毫无绪，她心烦气躁，停在路边给齐全打电话。齐全也来了，他沿着公交线路开到了最近的地铁站，也没见着人。

        “……我去找我妈去。”她拼命压火气，说。

        “火车站？为什么？”齐全问。

        “……你们先吃吧。”她不想当场问她爸。她觉得太丢脸了，即使是放在这麻烦不少矛盾不断的日里，也还是太丢脸了。

        外面烟花绽放，屋里其乐，这本是她心里憧憬过很多遍的，阖家团圆的景象，但她又不得不亲手把这景象破坏。

        她突然意识到，除了家周围这些地方，她似乎都想不她妈还有可能去哪儿。搬新家之前，提前一年就来替她忙活，搬新家之后，就只剩带娃买菜，几乎不会走离家方圆两公里外。她自己还能把娃扔给家里，去跟齐全看电影，跟蒋赛她们吃饭，还能泡温泉，她妈在老家的时候可也是喜逢年过节跟老妹一起去个，搓个麻，去洗浴中心泡个澡吃个自助，自从来了之后，再没去过了。

        “那要不，我去派所吧。”齐全说，“你先去找，我这边以防万一。”

        她总是说，妈，这儿就是你家。可能她妈并不这么想。

        “不用。”向亦文说。回她们老家的铁从前年起就从北京站改到只在南站发车了。但大年三十又怎么可能临时买到票回家呢。

        “我想去火车站看看。”她给齐全打电话，“我刚才又打过她电话了，还是关机。”

        顾不上在家里算账，向亦文匆匆忙忙地准备门。坐车里的一瞬间她突然冷静来，她该去哪儿找她妈呢？再打电话，她妈已经关机了，也可能是去太久没电了。又没有车，又不认识路，她妈能去哪儿呢？

        她就那样僵地站着，齐全问，“怎么了？”

        “那我去北京站？”齐全问。

        她僵地站起，手不小心碰到了小琪的碗。“妈妈你把我的虾碰掉了。”小琪说。

        第15章